34你说我怎么这么恶心
喻舟兀自掉眼泪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又被打开，楚吟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两份饭，他寻着哭声的源头把人捞出来，抽出两张纸巾擦掉喻舟脸上一塌糊涂的泪痕。
又蹲下身拿纸巾将地面清理干净，喻舟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整个人被抱到沙发上，内裤还勒在臀缝里没心思整理，唇瓣上沾染星星点点的干涸精液，半透明的乳白十分扎眼。
楚吟始终一言不发，他似乎在思索着要说什么，眉心紧皱着，收拾垃圾时经过沙发被可怜兮兮的小狗抓住袖口，喻舟攒了好多话想说。
楚吟停下来看着他，身形宽阔挺拔，神情却不那么宁静。
喻舟组织了一下措辞，一张嘴就蹭到被咬破的口腔黏膜，他不敢让楚吟看出异常，只能强忍着，“你下次多教教我好不好？我不是不愿意，我就是不习惯，你多说两遍我就一定听话了。”
霓虹灯五彩的灯光时不时闪进来，这里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楚吟清隽的身影卓然而立，他垂眸看过去，“抱歉，今天是我没控制好。”
“你不要和我道歉，你总说你做错了，可每次都是我惹你不高兴。”喻舟十分失落，他想变得更听话一点。
“但是能不能别丢我一个人？”他说出这句话时感到脸皮像火烧一样，明明这是他最经常干的事，现在却要用截然相反的标准来要求楚吟了。
楚吟解释，“我去买饭。”实际上确实存了点冷静的心思，他只是想起过去一件不算大的事。
“我下次好好学可以吗？一定会比这次做得好的。”喻舟仰头看他，逾矩地伸出手臂环住楚吟的腰，他心跳得很快，低头想要咬开皮带扣，却被楚吟伸手推开。
惴惴不安的心脏连带着眸光都在慢慢破碎，楚吟一点都不喜欢，难以言喻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不是。”楚吟突然道。
喻舟疑问地抬头看他。
他只好继续道，“不是因为这个。”作为一个新手，喻舟的表现已经算得上合格，其余的需要dom的耐心教导，喻舟说得没错，那种情况下他只需要多说两句，他们两个就都会有很愉快的体验。
事后的心理疏导很重要，不管怎么样sub都需要一定的安全感来认知他们之间的行为是为了彼此愉悦，取悦主人也是一部分的快感来源，而不是单方面的施暴。
可楚吟没有做到，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被私域情绪掌控理智的感觉十分差。
喻舟还在看着他，楚吟对上一双水漉漉的小狗眼，掰着他的下巴用指腹揩掉星点白浊，将本就红润的唇瓣搓得颜色更深些。
他很不擅长说这些，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峻，眉眼平静漠然，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阵我做得频繁了点。”楚吟回忆了下，“大概两天一次，不过你不喜欢太多，我可能也精虫上脑了，哄着你想再来一次，你说我怎么这么恶心，天天只想着这种事，其实在床上被说恶心还是挺伤自尊的。”
那时真的有种切实的羞愧感，之后很久和喻舟说话做事前，楚吟都会习惯性地注意措辞和动作，生怕他再有哪里觉得恶心不舒服。
就像今天这样，喻舟被恶心吐了，楚吟忽然觉得索然无味，淡淡解释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有点心理障碍。”
“我……”喻舟咽了咽嗓子，声音哑得不能听，他根本想不起来这一茬了，更不知道曾经这样深切地伤害过楚吟，他勉强继续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都过去了。”楚吟打断他，“没什么要紧的。”
楚吟实在是个很不适合诉苦的人，他感觉很怪异，像是专门说出来只为了让喻舟愧疚一样，可他的本意完全不是这样。
他就是有点难过，谁被那么说都会有点难过吧？
不过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过了，时间会抹去一切的痕迹。
“对不起、对不起……”喻舟机械般重复着，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拒绝和呕吐的行为给楚吟带来了多大的二次伤害，只需要一点点的换位思考，楚吟只是对他没硬就足够他羞愧懊恼许久，更何况是那样重的言语伤害。
心脏被揪起来，密密麻麻扎着针一样疼，根本就不是楚吟对他差，是他对楚吟太差了。
手指蜷起又松开，却始终紧紧抓着人的衣角，喻舟是个自私鬼，他舍不得放开楚吟，他想起楚吟和他告白时紧张又严肃的神情，想起他们接吻，想起始终温暖的怀抱，又想起很多很多……睡梦间似乎听见过有个声音在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可他很迷糊，推开了腰间环的手臂，那道声音终于安静了，他变得暖和了点。
喻舟竭力忍住嘴里溃烂伤口的刺痛，他不敢再拿身体绑架楚吟一分一毫了，楚吟本来就没有义务要对他负责，却还安抚他、向他道歉、甚至还会吃他私闯民宅做的晚饭……
楚吟对他足够容忍了，残留的情谊经不起次次折腾，他不敢再挥霍半点楚吟的好了。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恶心过，我的嘴总是说出一点和想法相反的话，不过以后会改的。”
“不。”喻舟否决自己，“现在就改。”
他认真地看进楚吟眼底，“我喜欢你，喜欢你对我做的事情，不管是惩罚还是什么，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楚吟偏过头，将桌上的饭盒打开，“衣服穿好，过来吃饭。”
本来陈秘书会安排晚餐，可今天他的情绪太失控，索性借着由头出去散散心。
很普通的一次性饭盒里装着新鲜馄饨，塑料袋里还放着醋包，鲜汤上撒了飘绿葱花，喻舟的那碗没放香菜，楚吟看着身后整理好衣服亦步亦趋的人，将他的那份推到对面。
喻舟坐下来，只要楚吟还在，他那点缥缈的伤心情绪就很容易散去，塑料勺子舀了舀滚烫的馄饨汤，尾音压得很低，“你又记得，你记得我好多东西。”
楚吟没说话，自顾自吃着饭，今晚出了点意外，他不得不推掉和赵千蕊的饭局，合同还有很多细节没敲定，进度又拖延了些。
至于不加香菜是很习惯性的动作，直到刚刚楚吟才反应过来，但这些并不是很重要，他也不觉得需要像对待仇人一样对待喻舟，沉默许久，楚吟说，“早点回去吧，一会太晚了。”
又被撵了，喻舟不敢纠缠，他心里还想着楚吟的话，整个人心不在焉，公司离景园有点远，他想问问楚吟不是说好了今晚过去找他吗？可是这明显就是没空在拒绝他，再问的话就十分不礼貌了。
“那你早点回家休息。”垂头丧气的小狗收拾了桌上的残局，系好垃圾袋拎在手里一步一回头地走出去。
他刚走出电梯就接到张硕的电话，是意外的选角通知，张硕道，“杨导那边定你贾平安的角色，下个月进组，剧组取景在郊区山上，不算太远，你准备一下。”
喻舟皱了皱眉，确认道，“贾平安吗？”
张硕给他肯定的回答，“对，我也觉得有点不搭，还打电话问过了，你当时都试了吗？”
确实是都试了，不过喻舟还是属意林乐平更多些，清贫要强又一生坎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