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红烛燃了一晚,程望与赵思思浓情蜜意,待得天晓,双双起身梳洗,早起给公婆敬茶。
赵思思明显还为昨日成亲的事情羞涩,程望便安慰道:“不过是为了过门的权宜之计,以后你若是不想,没人能近你的身。”
“若是我想,你便放手吗?”赵思思嗔道,“昨日街上那般难堪,你却掰开人家的腿对着那些粗人……我本想这事既然挨不过,不如早把清白身子给了你,也不枉咱们青梅竹马的情谊。只是你却不要……”
她说着掩面啜道:“我本来以为你待我之心一如我待你,可昨天……若不是我不似爹爹古板固执,只怕咱们鸳盟难成……”
程望见她梨花带雨,怜爱之心大盛,揽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昨天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放心,爹爹性情淡泊,不大偏爱这肉欲之事。二叔虽然荒唐,但早就另辟院子独住。程闻虽还未成亲,往日里却少与女子纠缠不清。宅子里的主子便只剩下两位妹妹的夫婿。妹夫他……算了,不提也罢。总之你只要不愿,以后咱们自可过咱们的小日子。”
赵思思这才欢喜起来:“我不找旁的男人,你也不许找旁的女人。便是程家对陛下再忠心,也没必要非得秽乱家族。”
程望连连称是,见她打扮妥当,揽了她的手去主院敬茶。
程老爷早年丧妻便一直鳏居,虽性情严厉,但对发妻留下的儿女们却不自觉多加疼溺。赵思思作为下代中馈他本来是不满意的,无奈长子喜欢,只得敲打一番便也顺水推舟迎了新媳入门。
入了门,便是程家的人,该给的面子不能少。程老爷一早嘱咐了家里的主子们前去主院,等着新人敬茶。
程二老爷坐在左首第一个椅子上,懒洋洋地笑道:“大哥,这也忒早……我昨夜消受的那小娘子年方十五,正和侄媳一个年岁,唔,长得也颇似,现被入得仰在床上腿都合不拢呢。侄媳和望儿正值新婚,且身子骨也是个娇弱的,只怕现在正如那小娘子般,敞着下边的小嘴儿咕噜噜的往外吐精呢。”
程老爷知道他这个二弟不着调,垂目品茶不搭话。程二老爷一抹嘴,满是回味:“说起来侄媳也是个妙人儿,昨儿个穴里只装了大哥的尿水便缩得极紧,我差点儿都尿不进去。不过上面的小嘴儿倒真是不错,吸尿吸得干净。我昨夜的那小娘子就不行了,刚尿进去没两刻钟便都泄到床上了,看来以后还得让侄媳多教教她。”
程家长女程灵犀嗤了一声,笑道:“二叔净说笑话,我怎的听说昨儿二叔自己尿了人小娘子一肚子不说,又让下人们轮着往里尿,生生把人家的肚皮撑得如怀胎一般。这还不算,拿玉势堵住之后,让人小娘子挺着被尿大的肚子跪在地上给下人们含鸡巴,一共含了十九个——二叔可真会折腾人。要是这样都不泄,那小娘子都可以进宫当娘娘了。”
程二老爷哈哈一笑:“侄女的消息真是灵通,程家上下估计没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你。”
程灵犀撇了撇嘴,知道程二老爷这是拿新嫂子寻开心,刚要刺他几句,就被身旁的程玲玲扯了扯袖子。她知道这是劝她呢,又抬头见程老爷不开口,这才按下火气作罢。
不想她作罢了,程二老爷却不肯甘休,刺挠她道:“说起来别人都是自家女人不禁操,侄女那里却是男人不禁用,看来侄女面儿上冷冷清清的,背地里手段多得很呢。”
程玲玲闻言脸色立刻苍白起来,揪住程灵犀的袖子不放,显然是被说到了痛点。程灵犀见状将她揽在怀里轻拍安慰,脸上却满是怒容看向程二老爷。
程二老爷却丝毫不惧,笑着对程老爷道:“大哥,别看灵犀不是咱们程家的亲骨肉,许是跟你一起生活久了沾了习性,这不怒自威的神色和你还真是相似。”
这便是一桩旧事了。当年怀孕的程夫人跟着程老爷外出经商,半途中遇到山洪,只好躲在一家农户里生产。巧的是农户的女主人也同天生产,生产当天遇到山贼袭村,兵荒马乱之下两家抱错了婴儿,被抱错的农户之女便是程灵犀。
五年前村妇领着真正的程家大小姐前来投靠这才真相大白。原是那农妇虽发现抱错了孩子,但想着程家家大业大,自己女儿能过上富足的生活,便私心瞒下了这件事。如今生了重病,怕不久于人世,又不忍看养了十年的养女流落尘世。良心谴责之下终于鼓足了勇气前来说明真相。
程灵犀虽不是亲生的,但程夫人早逝,程老爷亲自拘在身边养了十年,哪里能说放就放?自家女儿固然要认回来疼惜,但这养了十年的女儿也不舍得赶出门去。便自那日起,程家小姐变成了一对双生花。程老爷下了死命,不许别人再提起程灵犀的身份。
如今程二老爷提起这茬,不等程灵犀开口,程老爷先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老二,修口!”
程二老爷哈哈一笑,示意投降认输:“大哥也真是的,灵犀自己都不在意,你又何必这么紧张。”
程灵犀轻哼一声,自顾自安慰程玲玲没再说话。
程玲玲虽是真正的程家大小姐,但自幼长于农家,生性怯懦温柔,唯一一件大胆的事便是鼓足勇气向程灵犀坦露少女情怀。程灵犀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本就对程玲玲心怀愧疚惜护。知道这找回来的妹妹看上了个受伤的外域男子,话不多说,趁当时程老爷与家里男丁外出行商,家里没人管她,便将人抢了回来强逼着成亲。
那男人也是个硬骨头,死活不肯答应拜堂。程灵犀拿鞭子抽了他一顿之后,见程玲玲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心知柔弱的妹妹制不住这蛮夷。而程玲玲自从知道成了亲自己就不能跟着姐姐一起睡觉起居,也一直哭个没完。待要让她抉择到底要男人还是要姐姐,她又下不了决定。眼见程老爷归期已近,回家之后必不肯由得她们胡闹。程灵犀思来想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也穿上嫁衣,跟程玲玲一左一右硬摁着那男人拜了堂。
那男人虽被迫成了亲,但镇日里没个消停时候,一个看不住就要逃。程灵犀心头火起,专门找人打了条链子,将他拴在房内,逼他跟程玲玲同处。但这男人确实执拗,快一年下来也不见软化,每次同房都跟打仗一般,非得程灵犀压着才能成功。即便这样,那男人也不忘逃跑,甚至上次还拐带着程玲玲一起跑了。只是半途程玲玲生病高烧,他带着病人跑的不快,这才被程灵犀带人追了回来。
程灵犀看程玲玲高烧不退,病的人事不知,又气又怒,将男人抓回来后一阵毒打。那男人倒也硬气,死撑着不肯低头,被打得厉害又着了凉,生了一场大病,自此之后萎靡不振。程玲玲病好之后得知程灵犀将心上人打成这般模样,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在他床前嘘寒问暖,伺候汤药,却不许旁人提起他为何缠绵病榻。
此刻被程二老爷揭了伤疤,又提及二人身世,程玲玲面色一白,将半个身子躲在程灵犀身后泫然欲泣。
程灵犀嗤笑一声:“二叔,既知道我的性子随爹爹,便少说两句吧。不然我怒火烧起来,只怕别院的水可浇不灭。”
二人正针锋相对,程望已携着赵思思走进门来。嗅到熟悉的火药味儿,忙笑着打圆场:“怪我昨日饮多了酒,今日险险误了时辰……我与思思来给爹爹敬茶了。”
赵思思见了程老爷虽还是胆颤,但这时候却不能怯场,娉娉袅袅走到主座前,跪在程老爷身前蒲团上,接过旁边丫鬟的茶高举过顶,娇声道:“儿媳敬公爹茶。”
程老爷垂目,正好瞥见她抹胸里头翘鼓鼓白嫩嫩的峰峦,咳了一声,伸手去接茶。却不想那茶盏极是烫手,赵思思放手的早,他又神思不属,竟没接住,一盏热茶顿时泼了赵思思一身,甚至他的裤脚都被茶水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