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父亲因病去世,母亲重症,再是丈夫生意失败,投资破产,然后醉驾出车祸撞到防护栏成了全身瘫痪……一系列打击和磨难过来,短短几年间就在她脸上留下了很深刻的痕迹,她的皮肤不再充满光泽,而总是带着一股苍白,眼尾也多了皱纹,眼睛也不再那么灵气四溢,跟人对视的时候总含着一抹苦楚,像是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而她双手也不再白嫩细腻,黎里摸上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它的粗糙,掌心甚至还长了点茧。
赵秋似乎受了惊吓,看到儿子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哭,泪水都流出来了又想憋回去,可怎么也憋不回,最后干脆在抱住儿子的时候蹭在他的肩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就露出了笑容,“怎么这么晚还回来?还能买到票么?”
黎里道:“也是凑巧,改签的时候这趟刚好还剩两张无座的。”
赵秋更心疼了,“你站回来的啊?”
“我还年轻,站几个小时算什么事。”黎里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环视着家里。
为了省房租,他们租的房间不大,总共一室一厅,房间因为要摆两张床,所以大多数用品都移到了客厅,再加上还要摆一张给黎里睡的简易床,所以赵秋无论再怎么收拾,这屋子看起来仍然是凌乱的。
“你饿了吗?我给你下点面条吃吧?”
“不饿,我去看看爸爸。”黎里放下行李进了屋。
赵秋在后头跟了上来,小声道:“你爸睡着了,你轻点。”
黎和平确实睡着了,开着灯也没醒。黎里凑过去看了看,他父亲呼吸均匀,睡的还算比较熟,黎里就没再在里面待着,走了出来轻轻带上门。
赵秋还要去为他下面条,黎里阻止了她:“我真不饿,同学生日宴,我在他家吃了很多饭,还吃了一块蛋糕。”
赵秋便笑了起来,问他:“好吃吗?”
黎里道:“挺好吃的,草莓味的。”他顿了一下才进入正题,“他家怎么又来要债了?谁来要的?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
屋子里能落座的地方都少,没有正式的椅子凳子,只有几个小矮凳。赵秋在矮凳上坐了,轻声道:“你伯母跟你堂哥来的。”
黎里黑了脸,“我没有那种亲戚!”
赵秋浑身颤了一下,伸手捋了下散落下来的头发,声音更轻了一点,“她说……她儿子要娶媳妇了,对方要求要在省会里买房,不够钱,就差这二十多万,要是买不上,这桩婚事就得吹了,所以她来向我们要钱……”
黎里冷声道:“可当初都讲好了,这两年我们每个月还他们家两千,剩下的等我毕业后三年内一起还清!他们之前答应好好的,怎么现在说话又不算话了?”
赵秋无言,眼眶里又湿润了,想哭又竭力忍着,过了好一会站了起来,道:“我还是给你煮碗面吧。”
黎里道:“不用,妈妈,你先去睡吧,我也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赵秋进了屋,黎里简单洗漱后也躺在了客厅里那张简易的床上。
黎里算得上是嗜钱如命,自然清楚自己口袋里还有多少钱。他把自己出卖了换了五万块钱,充了一大半在父亲的医疗卡上,手头就没剩下多少,无论怎么算都不够一次性还那家人的欠款。
几乎一夜未眠,直到七点左右赵秋起来的时候黎里才装睡了一会,但还不到半个小时,铁门就被人砸响了。
如同惊雷一般的声响让母子俩都怔了怔,赵秋露出惊慌的神情来,黎里一愣之后瞬间冷下脸,快速掀开被子去开门。赵秋急急忙忙过来拦他,“里里,你别冲动,好好商量。”
黎里冷笑道:“这么早就来砸门,你看他们家是要好好商量的样子吗?”
他快速拨开门栓,用力将门一开,迎面一个拳头过来差点砸在他的胸口。
黎里面覆霜寒,冷声道:“大清早的做什么?”
来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后还跟了一个瘦高个不起眼的男人,妇女看到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又站定了,“你回来了啊?你回来了正好,我昨天都跟你妈说了,你妈应该告诉你了吧?你堂哥要结婚,现在要在省城买房,就差二十多万了,你们家现在就把欠我们家的钱还给我吧。”
她嗓音不小,再加上先前一顿气势汹汹的擂门举动,早已把街坊四邻惊动了,一时间许多人探头探脑朝这边看过来。
黎里不管别人的目光,只冷冷盯着面前的妇女,“之前商量好的,我们家每个月给你们转两千块钱,剩下的账等我毕业后的三年内全部还清。现在时间还没到,你催什么催?”
妇女的声音顿时拔高起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而且谁跟你商量好了?那是你伯父看你们家可怜所以给你们缓些时日!现在我们家也缺钱,我不来找你要找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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