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从高空略过宽广的海域,俯瞰的视角透过隐隐约约的云层让被阳光染上细闪的海面变得有些不真实,十九双手伏在宽大的玻璃上睁大眼睛向下望去,时不时的发出小声的惊呼——
“哇——”
“哇!!!”
段鸿:“……”
“我说,”已经被自己的小奴隶无视了整整十五分钟的新晋主人烦躁的摘掉了自己手上的机械表随手一扔,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不满道:“你差不多可以了吧,还要看多久?”
正在兴头上的十九默默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接着重新回过头去,面对着被风浪激出的超高水花,再一次发出了连声的惊喊——
“哇——!好漂亮!”
段鸿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极度颜控的段家小少爷事到如今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回过味儿来,他买的这个小家伙一直卖不出去——
不会是因为脑子有点不好吧……
反射弧也很长。
比如现在。
两分钟以后段少爷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躺椅上晃起了他的红酒杯,他诚惶诚恐的小奴隶正哭唧唧的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说自己错了……
“你错哪儿了?”
段少爷品着红酒优哉游哉的问道,与其同时却又莫名的感觉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哪里怪怪的……
好在他的小奴隶并不会对于主人这些奇怪的遣词造句产生质疑,几乎十二万分的精力都用来向他告饶了。
“我不该忽视您呜呜呜呜——,但是,但是您说可以随便看的啊呜呜呜——,”
“你在怪我?”原本还等着小奴隶甜甜的道歉并由此提出一些过分要求的段少爷顿时勃然大怒,当即就要拍案而起,狠狠教育这个不听话的的小奴隶,怒道:“我刚刚叫了你几回!啊?我叫你了你三回!是三回不是两回!你怎么着!啊!?你就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着,翻了天了你!你是主人我是主人!”
“您是,您是——,呜呜呜呜——,对不起主人,我错了呜呜呜……,额——”
突然间,十九抱着段鸿小腿的手臂微微僵硬了一下,一丝不好的预感从段鸿的心底升起。
只见他满脸怒气的低头,恰巧十九也抱着他的腿偷偷向上瞧想要看他的脸色。
一根晶莹的鼻涕丝在两人的视线交叠的地方缓缓拉长旋转,最后无声胜有声的“啪嗒”一下崩断,滴落在了段少爷擦得锃亮的皮鞋表面上……
段鸿:“……”
十九:“……”
“主人……,”刚刚才在主人裤腿上擦干了鼻涕的漂亮小奴隶仰起头来眨了眨那双亮亮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您生气了吗?”
“……”段鸿努力深呼吸,而后猛然爆发般勃然怒道:
“十——,九——!!!!!”
“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主人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呜呜呜呜……”
被男人的吼声吓到第一时间捂着耳朵退开了五米开外的小奴隶,在对方杀人的视线中又被迫一点点自己挪了回来。不敢再伸手抱大腿的十九把手掌捂在耳朵上连哭带抽的到起了歉,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就好像——
——就好像刚才那个哭到流鼻涕的傻瓜不是他一样。
“啧,”段鸿伸出一根手指来轻轻挑起小奴隶精巧的下颌,用另一只宽大的手掌擦去他的泪水,有些头疼的道:“别哭了,不知道的以为我怎么你了。不是我说,你是水做的吗?”
“呜呜呜呜呜……”
“——怎么下面流了那么多之后还能哭出这么多水儿来……”
“……”
原本还有点止不住眼泪的十九闻言瞬间尴尬的停止了呼吸,结果一口气没喘上来,又一次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是的。
又。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段鸿有些无语的看着两天之内第二次险些被自己口水呛死的青年,一根一根掰开了对方攥紧握拳的修长五指,轻轻的将一杯温水塞入其中,又一根一根顶着那不停颤动的白皙指节牢牢握住杯身。
“喝。”
男人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垂着双腿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十九,言简意赅的命令道。
十九乖巧的应了声,抱着圆滚滚的水杯“吨吨吨”的喝了起来。
段鸿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回想起自己昨天签出去那张数不清零的支票,颇有感慨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得,花钱请了个祖宗回来。
服侍不会,家务不会,爱好奇怪,脑回路长,还动不动就哭,呛着,晕过去,平均每三十分钟就会惹他生气一次,每半天就会发生一次尴尬的状况……
和自家小奴隶才相处了不到4时的段少爷绝望的在心里掰着手指头,崩溃的想——
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