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清河的研究成果从极限上推动了化学分析的发展,也给他带了一车一车的荣誉和机会。不过他目前打算先把博读完,拿到学位后继续留在S大安稳度日。
陈衡的打算跟男神差不多,反正他家的公司又不用他接班,干什么也没人管。相反,陈父不知被何方话术洗脑,坚信21世纪是材料的世纪,对陈衡攻读材料一事表示了大力的支持。而这些支持都变成了长长的数字,从陈父的账户跳到了陈衡的账户,又即将跳到薄清河的账户上。
陈衡不太敢直接把钱打过去——上次那一千万给他留下了深刻的教训,深刻到令他此生难忘。虽然薄清河五十万五十万的施法过程被迫被小黑屋打断,但在小黑屋结束后的第一天,他便对着自己的账户余额陷入了沉思,然后果断捡起了这项签到活动。
那就当聘礼或者嫁妆好了。
七月初七,夜色如水。
“来得挺早啊。”
薄清河走到陈衡身后,拍了拍陈衡的肩。此前,陈衡像顾里敲定生日宴厅一样疯狂取舍着求婚地点,最后贵中选贵,精准地选出了一家人均9999的餐厅。
令人不由得心生慨叹。狗的钱,真好赚。
陈衡正在紧急默背自己的求婚台词,被突然接近的男神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按灭屏幕,露出被设为锁屏壁纸的男神照片。
“……!!!”
薄清河倒退一步,猝不及防地与自己的高清大脸打了个照面。照片里,他坐在餐桌对面傻笑,每个毛孔都散发着蠢乎乎的甜蜜气息。
谁看了不说薄薄类陈。
陈衡回过神,兴高采烈地问:“你还记得这张照片吗?是咱俩第一次约会的时候拍的耶。你那时坐我对面,笑得可温柔可温柔了呜呜。”
薄清河:“。”
哦。想起来了。那是他第一次遛狗,从医院出来后狂遛三万步登顶微信步数榜,好友看了都说牛。
薄清河不忍直视地别开眼,勒令陈衡重新拍一张,不许再用那张丑照当壁纸。陈衡欣喜若狂地答应下来,掏出手机连拍数十张,然后选出了最好看的一张设为新锁屏。
……该死,怎么又选了一张最憨的!
薄清河懒得管了,将其归因于犬类可能会本能地喜欢一些与自己气质接近的事物。两人在餐桌边坐好,一边闲聊一边等上菜。没过多久,精致的瓷器便摆遍了桌子,每道菜都漂亮得像艺术品,给人一种花里胡哨的炫酷气息。
薄清河端详了一下摆在面前的二十多种刀叉,感觉自己不是在用餐,而是在行刑。他慎重地挑选了一对大小合适的,对准面前疑似牛排的东西切了下去,然后将切下来的块状物心惊胆战地塞进嘴里。
嗯,味道也很炫酷。
陈衡正襟危坐,死死捏着刀叉,心脏紧张得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吃什么都味同嚼蜡,满心都想着接下来该说什么话,以至于薄清河不得不提醒他:“……虽然这里比较前卫,但我觉得应该还没前卫到要用鼻子进食吧。”
陈衡慌不择路地移开即将捅入鼻孔的叉子,将它送进正确的位置。他咬着叉齿,偷偷抬眼望向对方,发现对方正好也在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自己。
夏夜安静极了。他们所处的空间里再无旁人,只有罩在外面的玻璃半球壳正在动力作用下缓慢旋转。诸天的繁星也跟着摇动起来,远远地投下来自千万年前的视线。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陈衡神迷地望着薄清河,感到心中软软烫烫的,像是流进了熔岩之类的东西。他悄悄摸了摸藏在衣袋里的戒指盒,心情又紧张又激动。薄清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但好像又没有。他神色温柔地看着陈衡,两弯眼睛时而像月亮,时而像恒星。
陈衡扣在戒指盒上的手指收了又收,几乎要把结实的盒子捏变形。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接管了他的理智,令他呼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到薄清河面前跪下去,同时一把掀开手中紧握已久的戒指盒。
薄清河面带微笑地低下头,只见一枚沉甸甸的白金螺帽躺在深红色的丝绒垫面上,折射出夺目的银光。
“……”
两人同时露出痴呆的表情。
薄清河率先反应过来,调整了一下僵硬的神色,重新微笑地看着陈衡,等待对方说出既定的台词。陈衡单膝跪地,想了又想,把另外一个膝盖也缓缓地放到了地上。
“……???”
这是什么特殊的召唤仪式吗?
薄清河一头问号,强装镇定地接过祭品,对着光欣赏了一番。不错!狗子用心了。这螺帽打的,一看就很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