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衡的小黑屋随着手铐的打开而宣告破产,时长长达一周,足见薄清河对陈衡爱得深沉。
不过手铐是摘下来了,两人的生活基本没有任何变化。薄清河作为一个无敌死宅,始终坚信人类一生中能移动的距离是有限的,动得越多死得越快。只要他不在实验室,活动范围便只有陈衡家那几张kingsize的大床。
至于为什么是几张呢?因为他太能喷了,不得不多用几张,免得两人想做爱时床垫还没洗好,只能滚到地毯/沙发/料理台上去做。
所以,小黑屋对于薄清河的正常作息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他甚至在这段时间里发了篇Sce.由于他的成果在研究单分子行为等方向上有着标志性意义,编辑那边还让他去搞张封面作为候选。
薄清河依旧没有顺利起床,而是躺在床上抱着平板画了半宿的分子,将每个苯环都画得栩栩如生。于是没过多久,一张黑底的狗烯分子模型图便登上了Sce的封面:透过单光子显微镜的镜头,单个狗烯分子呈现在封面中央,闪烁着幽幽的荧光,看上去颇具后现代主义的艺术感。
陈衡得知此事后兴奋得差点猝死并没有,整个人看上去宛如入选后的安陵容或是中举后的范进。他比自己发了NS还高兴,恨不得掏出大喇叭将之昭告天下。遗憾的是,宣传了没几天,他就发现自己被除男神之外的整个朋友圈屏蔽了。
陈衡并不在意。相反,在得到男神的点赞之后,他发的就更多了。目前的情况已经发展到只要他还在喘气,就会向外排放一圈圈可视化的粉红泡泡,严重污染了三角洲地区的大气状况。
不过也可以理解,并不是每个人或者说每条狗都有机会成为对象的论文封面,光明正大地印到顶刊上。
“虽然但是,我必须提醒你,即使你男神再宠爱你一边说一边发出干呕声,也不会心甘情愿地把一枚苯环形的丑东西当作求婚戒指,戴在他那白玉兰花枝一样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陈珀女士,陈衡他姐,S大知名校友,同时也是陈家那个商业集团的现任总裁在电话里如是说。她盯着视频通话里陈衡那张一无是处的俊脸,情不自禁地喷出一股酸意浓重的毒液:“如果你真的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我建议你可以将薄神拱手让贤,而不是在一堆盛放的玫瑰花里,将一枚刚从钢厂里崭新出炉的螺帽郑重其事地套到人家手上。”
“好吧……我也觉得这个六边形设计有点像螺帽。”
陈衡羞愧地点了点头,认为陈珀的后半句说得很有道理。他掏了掏口袋,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枚闪闪发光的白金戒指:“我再去重新做一个好了,这个就先藏起来吧。”
“嗯,记得藏严实点,别像上次那样被人从裤兜里摸出来。”
陈衡被踩了痛脚,脸顿时涨得通红。他磨了磨牙,气呼呼道:“哼,我老婆早就知道钥匙在哪却一直不跑,这是情趣呢,你懂什么啊。”
陈珀气得一个倒仰,再次对陈衡产生了深深的嫉妒。傻狗有傻福,她就是太聪明了所以没福:“滚,我挂了。”
“别啊,”陈衡连忙道:“还没说完正事呢,你觉得新戒指整成什么样比较好?”
陈珀刚要挂电话的手顿住了。念及这是薄神的求婚戒指,她开始认真地思考:“……确实是个很有挑战性的问题。”
她思索了一会儿,沉吟道:“依我看,不如打个素圈,然后把你银行卡的后几位印上去,以表明你决定将名下所有股份全部转移给对方的诚心。”
“有道理,谢谢姐哈。”
陈衡满意地挂断电话,感觉陈珀的意见很有建设性,于是立刻着手准备去了。陈珀在电话那端垂下眼,小幅度地磨了磨水晶指甲,心中还回荡着得知两人真在一起了的震撼。
呵呵,她老陈家真是冒青烟了。唯一令人心生哀怨的是,它这股青烟没从她头顶上冒出来。
薄清河对陈衡的计划一无所知。他白天被迫跟陈衡进行了一整天的约会活动,晚上又进行了长达三个小时的活塞运动,此时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如同一具风姿绰约的遗体。
按常理而言,薄清河作为一个可以在实验室一站一整天的健康成年人,普普通通地活动一天是不至于此的。但不幸的是,和他约会并打炮的对象是陈衡,而他们约会的内容,则是在看完一部令人抠穿地心的烂片后,帮路边临时有事的卖瓜大爷看了一下午摊。
拜薄清河的神颜所赐,他俩成功卖出了一整车绿油油的沙瓤西瓜。去而复返的卖瓜大爷大喜过望,二话不说便将一张通红通红的钞票塞到薄清河手心,并给了陈衡一个沉甸甸的大西瓜。
薄清河竭尽所能地解决了西瓜的八分之一,剩下的交给陈衡和冰箱了。可能是因为水分摄入过多的缘故,嗯,出现了一些大家都喜闻乐见的后果。
陈衡跟人打完电话,便把洗衣机里刚洗好的床单掏出来晾到阳台上。掐指一算,自从男神和他同居以来,家里的晾衣架每天都是满满当当的,实在让人不由得啧啧称奇——怎么会有如此淫乱之室呢。
他将床单晾好,转身回到卧室,轻手轻脚地坐到男神身边。薄清河闻到狗味,艰难地往旁边缩了缩,可惜还是没有逃脱狗子的怀抱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