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惊失色,光速撤回,羞得恨不得一头创到墙上。大胆,男神的头像岂是他能擅自拍的!!真是无法无天。
薄清河盯着手机,感到十分费解。陈衡昵称处的“对方正在输入...”已经显示了至少十分钟,按正常人的码字速度,大概率已经写了几百字的小作文了。
没想到他不仅低估了对方的起床能力,还低估了他的写作能力。
小小的狗头也能迸发出这样的能量,真是不容小觑。
他熄掉屏幕,把手机丢到吧台上充电,自己点了杯酒坐在窗边,凝视着窗外逐渐混浊的夜色。数百块灯牌渐次亮了起来,挤挤挨挨地分布在高低错落的楼前,衬得中间那片暗蓝色的天幕空荡荡的,像一个颇具艺术感的空壳。
他并不想猜陈衡正在给自己写什么。
猜出来也没意义,什么也阻止不了。何况他不仅不想阻止,还想它来得再快一些。
他这一星期确实在刻意冷淡陈衡,因为他对自己的德行充满b数,知道他给不了对方想要的。
他察觉到自己对陈衡的态度正在松动,很可能最后会在对方的真恳下彻底陷落,答应跟对方在一起——但是,他很难在情感方面给予陈衡回应。孤掌不鸣,独木难支,结局显而易见。一千六百度的铁水对着深厚的冰层浇下去也会被冻成铁球,何况是人。他比冰层还冷,比夜空还空,只有最激烈的性爱才能打动他,让他支零的骨缝里传来阵阵空洞的回声。
陈衡自己也说了,他喜欢自己聪明正确好看很对,温柔瞎了体贴癔症。这些东西并不只他有,也不是他身上的特质。等陈衡发现他只是个没什么意思的漂亮空壳,不用赶也知道退了。
与其等到那时候,还不如按他习惯的方式来,好歹能让这段关系得到一个尚算体面的收场。所以,他开始有意识地冷处理对方的消息,以免继续浪费彼此的时间。
可惜了!几把还挺大的。这样好的粉几把,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他遗憾地喝了口酒,感到有些犯晕。前段时间为了忙项目,他有段时间没过来了。似乎是觉出他浮动的心绪,不少人都向他投来了试探性的视线。他兴致缺缺地想着今晚的安排,顺手问邻座的人借了个火,点燃了指间的烟。
好烦,好可惜,好难过。
取次花丛懒回顾,因为只想那一根。
“不准摸他!!把你的手拿开!!!”
一声爆喝如平地惊雷般炸响,让整个酒吧都跟着静了一静。陈衡瞪着大眼,喘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过来。
他刚从家里跑出来,衣服都被汗湿了。方才他踌躇了好长时间也没把想说的话编辑出来,最后下定决心给薄清河打了个电话,没想到打了好多次都没打通。正在这时,话筒里突然传来了非常喧闹的声音,一个疑似侍应生的人客气地告知他手机的主人不在,让他稍后再行联系。他套路了一下对方,要到了薄清河的地址,发现对方竟然身处在一个很乱很乱的酒吧里。
男神怎么会在那里面!!一定是被绑架了!!
他心急如焚地赶过去,于是便看见了眼前这一幕。男神没力气地靠在座椅上,身边一个男的紧挨着他,在他修长纤细的腿上摸来摸去。情急之下,陈衡忍不住爆喝一声,强行喝退了那个意图不轨的男生。
他的男神,必须由他来守护!!
“……”
薄清河差点被这声爆喝吓出毛病,还以为自己去世多年的母亲从地底下爬出来管他了。他不耐烦地抬起脸,刚想张口,却看见了陈衡震惊的脸。
……呃,他啊,那算了。
陈衡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人,几乎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薄清河。
对方照旧穿着雪白的衬衫,架着银边眼镜,神色疏离而冷淡。不同的是,他胸前的扣子只系了少少一半,锁骨毫不遮掩地露在外面,衬得脖颈愈发纤细,还带了一点易于摧折的美感。由于喝了酒,他微挑的眼尾沾上了鲜艳的粉色,唇色却比往日更淡了些许——他喝的酒里全是冰块,冻的。
而且……他的神态很自若,好像没,没被强迫。
陈衡又尴尬又酸涩,还惨遭了男神美貌的暴击,一时说不出话,只能表情冷酷且僵硬地站着,任满场的人好奇地看着他俩。他抖了抖唇,又抖了抖,一个字也没蹦出来,短时间内丧失了语言能力。如果非要他张口,吐出来的字大概会是汪汪汪汪。
薄清河吐了口烟,有点想笑,但只是很轻地勾了一下唇角:“怎么了,这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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