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谈话过半时宋时安的家长才姗姗来迟,男人看着贺洲身上的昂贵装束,视线在看见他手腕上明显价格不菲的手表后被扎了一下,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甚至都没有过问发生了什么,扬起手掌就往宋时安的后脑重重打了一下,几乎让身形单薄的少年踉跄跌倒。
“不好意思,对不起,老师,这位先生,我会带他回家好好教育的,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男人严厉地拽着宋时安的胳膊将他拎到贺洲面前,“早就告诉过你在学校里要好好学习,不要整天惹麻烦,我这么辛苦供你读书上学,就是让你来打架的吗?”
宋时安嘴巴张了张,嗫喏解释道,“爸,是他先动手……”
班主任也适时开口,“您别打孩子,叫您过来是想好好解决问题,不是说孩子犯错的意思。”
“您客气了,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的。”男人依旧按着宋时安的后背,“给这位先生和你的同学道歉。”
班主任看着面前十分诡异的场景。
一个明摆着护犊子,一个又不问是非就只管教训孩子。
哪边他都插不上手。
后续夏眠被罚了两千字的检讨,因为不管怎么样先动手的那位占错误大头,尤其还打伤同学,就算是宋时安先行挑衅,这样的处理方法也不失偏颇。
宋时安那边没什么异议,夏眠这边问题就有点大,一大一小看起来都不是很服气,贺洲还好,虚伪的成年人端得住脸,但夏眠显然是受不了这个委屈的,他被惯坏了,还从来没吃过这种哑巴亏。
他走在路上闹脾气,瘪着嘴不愿意让贺洲牵,他很小声又很大声地向贺洲喊,“他取笑我犯错被你教训,根本就是故意挑衅我,贺洲,你太偏心了,我没有犯错,才不要写什么检讨。”
“你是说真的是他先过来挑事?”贺洲凝眉。
“那不然呢,我哪里敢欺负他,生怕碰到他一下你就要罚我,反正你也不讲道理,还向着他。”夏眠气得够呛,恨不得一拳把地打穿,他坐上车恶狠狠拉上安全带,冲一旁的贺洲撂下狠话,“我是不会写检讨的。”
“行,那我帮你写。”贺洲手里拿着他的书包放好,“而且我哪里向着他?小没良心的,我为你操的心还少了?”
夏眠楞了楞,语气都弱了几分,“……你帮我写啊?”
“你不想写那怎么办,只能我写呗。”贺洲打着方向盘启动车。
“你不怪我吗?”夏眠黑长的睫毛抖了又抖,垂下来遮住半截瞳孔,膝盖都有些发软,“我都打架了。”
贺洲轻笑着睨他一眼,“你不是说他先来挑衅,又不是你主动找麻烦,我怪你干什么?”
这下又知道乖了。
“那你就这么相信我,万一我撒谎了呢?”夏眠咬着嘴唇别扭道。
“那有没有撒谎?”贺洲反问他。
夏眠抬了抬下巴,“当然没有。”
贺洲忍不住上抬了一下嘴角。
车还没开出学校的停车场,就已经被倒竖眉头的江来拦下来。
他冷着脸不由分说大力敲着车窗,吓得夏眠一激灵,直到看清来人后眼神亮了下,按下车窗叫了声,“江来哥哥。”
贺洲舔着齿尖,浑身肌肉都蠢蠢欲动起来,这小子来做什么,他现在也想打一架,然后捂了夏眠的嘴锁到床上,教训到他不敢再随便喊人哥哥。
“什么事?”贺洲嗤笑一声,十足不客气的语气。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早就说过不会喜欢你这样的货色,你一再缠着我,找我身边人的麻烦是想干什么?”江来不理会贺洲,他满脸写着厌恶,直勾勾盯着夏眠看,警告道,“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夏眠脸色瞬间白了,又有点不可置信得愤怒,他还从来没有被用“这种货色”来作形容词过。
他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面对江来的指责,夏眠的生气远大于伤心,这种感觉类似于被班主任严厉训斥误解时的感受。
他甚至觉得面前这个人不可理喻。
贺洲显然也是这么想,不过他抱臂旁观,十分冷漠地期待夏眠能在江来那里吃够苦头,然后彻底放弃这个傻逼的毛头小子。
“我家不比你差在哪里,也没有到能让你在头上拉屎的地步。”江来绷着唇角威胁道。
“呵——”贺洲听得直发笑,这种高中生小屁孩的中二发言实在让他无法忽视,“少爷,你是说要一边搞同性恋,一边得罪夏家,或者说,得罪我吗?”
他的确是想让夏眠碰壁的,可偏偏看不得他委屈难受,要真袖口旁观,那就是江来反过来骑在他头上拉屎了。
江来握紧了拳头愤怒又不甘,他对面前这个男人持有一种本能的嫉妒和古怪情绪,沉声道,“我和夏眠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夏眠余光瞥见贺洲越发黑沉的脸色,直觉屁股生疼,连忙摆摆手,“我的事都是我哥哥做主的。”
你可别害我,屁股还可疼呢。
江来脸上戾气横生,额角青色血管显现,一张出挑的俊脸都轻微扭曲的阴沉模样,“那我和你谈恋爱他也管吗?”
根本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要说这种话,江来的声调很怪,他明明是来找麻烦的,现在却盯着夏眠一点软软的下巴肉说出这种似是而非的话。
“是吗?”贺洲牙根都涌上酸意,看向夏眠出声冷笑道,“你们在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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