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得很。”高启强拉了拉袖子,把大半个手掌都缩在里面,他想尽量笑得自然:“这儿管教对我们很好,我跟狱友相处的也很好,你看了判决书没有?我是初犯还是自首,已经轻判了,安警官跟我说在里面好好改造,很快,很快就能出来的。你别担心,啊。”
高启盛咬着后槽牙,青筋绷在手背上,他听到安欣的名字就想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但偏还要扯出个懂事听话的表情给他哥看,低着头连连回答“好”。
“阿盛。”探监的时间有限,在狱警的提示下高启强不得不站起来,他想了一会叮嘱道:“阿盛,你答应我,老老实实工作,谁也不要找,谁也不要求,我不想你再跟他们扯上关系了。”
高启盛不知道高启强是太了解他了,还是纯粹猜得准,他捏了捏口袋里的小灵通,万般不愿地打消了打电话给陈书婷的念头。
既然他哥一心想抛掉过往重新开始,像剐烂肉一样要把之前的事剐得干干净净,那他就算再不甘心,也要忍着等他哥好好出来再说。离开之前,高启盛探过身体越过桌面,迅速抓了下高启强的手,感受他饱满粗糙的纹路在自己的指纹中摩擦过,恋恋不舍地把残留的体温握在掌心里,高启盛在监管人员的训斥声中,极像个听话懂事的弟弟:“哥,我在外面等着你,你早点回家。”
高启强看上去,也极像是个悔不当初,已经重新做人的大哥:“乖仔。”
大概所有人都认为监狱会是所有事的终点,该还的债还了,该受的罪受了,等出去了就一切归零,万物生新。就像安欣说的那样,他高启强能踏踏实实一回,不用再为了那些是他做的,又或者不是他做的肮脏事烦心。
不过高启强和安欣都没有预料到,从深渊中重生而出的嫩芽,注定没有一个好的开始,它如果没有安安静静的腐烂在淤泥里,那么则会顽强地吸饱了血肉,盛开出冷厉妖异的花。
“强哥。”唐小龙趁着放风的时候凑过来,低声问:“是泰……”
高启强横了他一眼,扫了眼周围没人注意他们才说:“是小盛来看我。”
“啊。”唐小龙也松了一口气:“家里都好?”
“就是不好,他也要在我面前装出好的样子。”高启强抹了把脸,盯着唐小龙眼角深深的破口看了一会,那道疤要是再偏一点,眼珠子肯定是保不住了:“要不是从泰叔那知道,阿盛的小灵通店卖了,房子也抵出去了,这些他都不会跟我说的,只会一昧的告诉我,好,一切都好。”
“就像我们也只会说什么都好一样。”叹了口气,高启强轻声说。
“强哥……”唐小龙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有谁比他更知道高启强这段时间受了什么罪。
想到了之前的事,唐小龙的喉结偷偷动了动,他早起未从有自第三个角度看过高启强的想法。一开始的高启强在他心中是懦弱的、温和的,胆小的如同街边的猫一样,给点吃的就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讨好他,凶一声就蹿进树丛里找不见踪影。后来的高启强,不知怎么的搭上了公安那条线,披着权势做的衣裳,办起事干脆又狠厉,仿佛什么都阻不了他的脚步,唐小龙和唐小虎也不得不服了这个卖鱼的贩子。
但是进来后,高启强又有了完全不同的样貌,不是他自己深藏的一面,而是被逼出来的样子。唐小龙没上过什么学,他言语匮乏,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从暴力中盛开的色情。
唐小龙事后想起,只觉得被好几人按在通铺上的高启强,从深色的囚服中扯出来的时候,皮肤白的像翻着肚皮的金钱斑,眼睛红的像是刚死的大眼鸡。他自己被人死死地踩在地上,抬眼就能看到一双被举在空中的腿,肌肉紧紧的缩着,还有蜷起的脚趾,随着撞击而颤抖,高启强断断续续的叫骂成了暴行的点缀,也成了淫行的催化剂。
这样的高启强是唐小龙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一个原本脏兮兮的男人,被围在一群狰狞的畜生中,竟然变成的诡奇的尤物。
一根又一根或短或长,或粗或细的阴茎破开流着血水的皮肉,捅得身下的人从愤怒,到哀求,最后直到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唐小龙看着那双失焦的眼睛,第一次对着一个男人硬得几乎要顶破裤裆。
“强哥。”骑在高启强身上耸动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脸,往他两腿间摸了一把,屈起手指弹了弹他垂软的鸡吧,喘着粗气嘲讽地说:“听说你之前是卖鱼的,这么会夹,我看是卖屁股的吧?”
旁边刚从他身上下来的另一个人摸着高启强凸起的乳尖,像玩女人一样攥在指尖里捏来拉去:“在道上混的时间不长,小弟倒死心塌地的,还敢不要命的和江哥对着干。我看强哥是给下面人都伺候舒服了,舍不得这个屄,连命都不要了。”
“是不是?”
唐小龙被踹了一脚,他被扯着衣服领子抬起头,看着高启强打抖的双腿间,垂着他自己的阴茎,后面原本是出口的地方,插着一根粗大黝黑的鸡吧。唐小龙看过的片不少,睡过的女人也不少,可是现在眼前的刺激,比什么都让他觉得战栗、兴奋、愤怒。
他咬死了牙什么都不说,按着他的人等不来他们想听的话,又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通铺是用水泥垒的,坚利的边角磕在唐小龙眼眶上,血顺着眼皮留下来,让他的视线一片通红。
“别……别动他……”
高启强断断续续地说,他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脑袋中的精明让他渐渐清醒。从小在泥里摸爬滚打惯了,高启强平日里一身鱼腥味,自己闻了都嫌弃,三十了连个老婆也讨不着,高启强也没想到监狱里的男人竟然如此饥不择食。他哪里知道,玩男人在号子里根本不算什么稀奇事,一群公的在一起蹲几年,别说睡带把的了,就算牵头羊来,这堆人都能挤破头。
强奸,对他来说当然是打击,但在监狱里失了唐小龙对他的敬畏,才是更让高启强真正心悸的东西。
眼下没有什么比拉拢住唐小龙更为重要。
在这个时候谁都帮不了他。
安欣不行,安欣劝他的那些话统统都不行,这世间哪有什么踏实一回从头再来,做了就是做了,脏了就是脏了,有意无意中溅上的血都变成他杀过的鱼,黏腻的腥味钻进他的皮肤里,一辈子都别想洗掉。
人生从来没有什么回头路,他惟有向前走,一错到底。
高启强望着高窗外的一抹光,心里明白,只有自己才能救得了自己。
奋力挣开了压着他手腕的人,高启强没有喊管教也没有试图逃跑,只是靠着冰冷的墙慢慢坐起来,用着他惯会虚张声势的面孔,仰着脖子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圆润的唇珠像是沁了血,落在丰润的嘴唇上,高启强自己打开腿,露出艳红的洞口,毫不遮掩地展示给所有人,他撑着抽痛的腰扭曲地笑了一声说:“还以为你们要干吗呢?原来徐江手下就这些货色。”他绞尽脑汁,学着曾经在黑录像厅里,彩色电视机上看到的女人那样,用厚实的脚掌踢了一下面前男人的腿根:“你们他妈的技术太差了。”
“妈的!”
男人掐着高启强的脸想往胯下按,高启强忍着恶心握住那湿滑的二两肉,颤抖的嘴离肉棍只有几公分:“别难为唐小龙,放他出去,我好好陪你们玩。”
“哟,难得,婊子也有情有义啊。”看着唐小龙的人笑道。
“我操你妈你说谁是……!”唐小龙心口一紧,他向身旁的人扑去,翻涌的愤怒压垮了一切,那种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恨意如山呼海啸般的淹没了其他所有的观感。原先那种由惧怕、猜忌和头脑发热的义气交织出的情感,好像已经不足以说明他对高启强臣服的由来,密密麻麻拳头落在身上唐小龙已经感觉不到疼,过量分泌的肾上腺素烧得他浑身发麻,只想要死面前的所有人。
“小龙!”高启强的声音像盆冰水浇在唐小龙的脑袋上,他敞着衣服,大开着腿,锁骨上满是牙印和指痕,粗短饱满的手上还托着男人的一根鸡吧,却面沉如水的带着一丝威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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