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桑玄说，“孩子需要我的信息素。”
“那你们……有进行体液交换吗？”她小声说，“他也会很需要的。而且……他会排斥别人的信息素，只喜欢你的……”
“这样吗？”桑玄说，“如果不进行的话，他会怎么样？”
“很难熬，而且……可能会致死。毕竟孕妇本来就是高风险人群，对吧？”
ENIGMA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楼梯上忽然传来一声响动，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怒意传了下来：“喂！他又哭了，上来！”
桑玄起身道：“失陪。”
他的脸色在回身的一瞬间沉了下来。与沈彦卿错身的一瞬间他嗅到了对方身上独特的味道。
是越殊的味道。
……
尽管外面气温寒冷，但了望塔顶端开辟出的这间房子依旧温暖舒适。
他轻轻掀开了被子。果然越殊正闭着眼睛，脸色潮红，脸颊湿润。随着被子滑落，他圆滚的肚子裸露而出，诡异地嵌在原本窄瘦的腰腹上，看着十分可怖。极度的坠胀感逼得他不得不时时刻刻抱紧了肚子，蜷着身体忍受胎动。
“别碰我——滚——！”桑玄的手落在越殊颤抖着的肩膀上，随即被狠狠掀开：“滚——！”
桑玄的眼神顿时深冷了下来。
“还让我滚？”他低下头，湿润的唇舌贴在越殊脸颊上低语：“不想要我吗？嗯？何必这样难为自己？”
他的手顺着被子滑进越殊的衣服底下，几乎立刻就让人哭出了声。尽管心理上万分抵触，但越殊真的需要他，拖得时间越长，危害就越大。偏偏越殊怀孕的时候更加顽固，宁愿咬破了嘴唇也绝不顺从。
明明只要说一声，明明他知道ENIGMA迫不及待。
“打掉他……打掉他，求求你了……”Alpha扭着身体躲避他的抚摸，咬着嘴唇不让呻吟脱口而出，“我是个男人……不可能……不可能生孩子……”
“别害怕。”桑玄轻扣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咬伤自己，在他的唇角亲了亲，“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他慢慢摸到越殊后颈上的腺体，轻柔地揉捏安抚起来。果然ALPHA开始震颤哆嗦，连眼睛都更湿润了。最初得知越殊果真被标记受孕成功时的狂喜还未退却，只有桑玄经历了第二次狂喜——越殊只接受他的信息素。这意味着他是孩子的生父。虽然他总是哀求ENIGMA打掉这个孩子，但当其他人接触他的时候，他总会抱着肚子如同母兽一样保护它。
嘴硬。
等了一会儿，越殊的情绪才平静了下来。但是桑玄看得出他的情况不是很好——惊恐，忧虑，这并不是孕期该有的状态。
“我带了一个人来。”他拨弄着越殊的头发，把人榄起来在腰后垫了两个枕头，“让她陪陪你，好不好？”
平静下来的Alpha失魂落魄地小声抽着气。
……
阿斯佩第一眼没有看到床上的人，反倒被巨大的飘窗吸引了。
久居地下城，长久不见日光，乍一看见落日，居然有些恍惚起来。远处的地表上正有几队装甲车驶离，更远的地方是废城隐约的轮廓……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军长会把妻子安置在这个地方了。
自由。
这里有可以看见的自由。
但是她很快又看见了戈兰。丈夫口中一个英俊的ALPHA。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烦，她在上来之前贴上了隔离贴，无法察觉对方的信息素状况，但是戈兰的憔悴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了。
“你还好吧……？”她小心翼翼地说。“我是萨夫拉的妻子……”
戈兰抬起头来，阿斯佩一怔。
他的眼睛微肿，神情呆滞而迷茫，看上去可怜极了。但是包裹着他的床铺看上去用足了心思，就连地上都扑着厚厚的毯子。她忽然觉得这个人像是一只被关在华贵鸟笼里的鸟儿，就连手腕上，也套着一个护腕似的套子。
她的心猛然一沉。
作为军医，没人比她更熟悉那是什么了。不少精神崩溃的ALPHA会选择自杀，那是防止割腕用的皮套，内层安置着软金属。
可是，看军长的态度……
“为什么要戴这个？”她轻声问，“萨夫拉告诉过我，你是个很优秀的战士。你保护了很多人……”
她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萨夫拉最后的嘱托。
“阿斯佩。军长们很重视他……你明白吗？戈兰并不是自愿的，所以……”
不是自愿的。
“你不想怀孕吗？”她打了个直球，走到床边坐下。“还是太害怕了？”
戈兰沉默了很久。但是阿斯佩很有耐心。最终他听见了自己颤抖的声音。
“……能打掉它吗？”
“应该不行。”阿斯佩说，“军长告诉我，已经快要六个月了。”
六个月了吗，戈兰恍惚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