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别哭了?”囚车里一个陌生的omega被低泣声吵醒,睡眼惺忪,抓了抓头发,烦躁地说,“你们不累吗?眼睛不疼吗?又没有挨打,你哭什么啊?”
艾德尔抚摸着怀里雷格的脊背,眼神呆滞。雷格哽咽着说不出话,胡乱抹着眼泪。omega看他们那样子,皱了皱眉:“……想开点吧,起码你们还没被标记……”
这一大一小两个omega已经哭了不知道多久了。博纳和他们一样,也是被强行抓来的omega。不过他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资源枯竭,环境极度恶劣,就算是人类全体还处于正常状态,掠夺与争抢也是不可避免的。更何况现在信息素暴动,omega也成为了稀缺资源之一。尽管不愿意为了生存雌伏人下,成为那些可怖的Alpha的共妻,但命运当前,再刚烈的性格也不得不低头。
“对……对不起。”雷格小声说,“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博纳支起身,饱睡过度,反倒四肢无力起来。他敲了敲墙壁,对着雷格低声道:“你是想逃出去吗?你知不知道外面有什么?”
omega们小声抽泣着。
“酸雨,地震,冰雹。气候一变,什么食物都没有了……”他说:“还有比这个更可怕的,那些怪物,完全变异的怪物……他们比那些疯了的Alpha更可怕……就像那些ENIGMA一样……披着人皮的怪物……”
“就算他们放了你们,把你们扔在这里,你们也无处可去了。地下城肯定已经被他们搬空轰炸,你们流落在外面,一个夜晚就会被那些怪物抓回巢穴……”
博纳闭了闭眼。
作为曾被标记过的omega,他也逃亡过。路上遇见了许多同伴,个个身死异乡。他永远忘不掉战友被拖入洞穴最后一刻伸出的手。现在只有他还活着,但仍逃不开被强权抓回的命运。也许被他刺杀的“丈夫”仍然活着,那些道貌岸然的、虚伪的Alpha……他们装成甘之如饴的无奈样子,仿佛是妻子在无理取闹一样。
“你身上有Alpha的味道。”他轻声说,“你被猥亵了吗?”
那个金发omega看起来刚刚成年,身形纤瘦,长相柔美,即使眼睛哭得红红肿肿的,也能看出是个美人。他身上隐隐约约飘出了一股Alpha的味道,但是程度不重,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在满室omega的浓郁甜香里显得格外飘忽。
“没有……没有。”雷格呜咽着,鼻音浓重。“是……是我的同伴的味道……”
“……”博纳睁大了眼睛,“‘同伴’?Alpha?”
“是的。”雷格说,“他叫戈兰……是个好Alpha……他被、他被ENIGMA抓走了……”
“什么叫……抓走了?”博纳不可思议道,“你是说埃特蒙德抓走了一个Alpha……?”
他忽然明白雷格为什么要哭了。
“几天了……?”
雷格泪眼模糊,艾德尔轻声说:“他们来送了27次食物……九天左右。”
九天左右。
足够完全标记了。
换句话说,雷格每天祈祷救助的对象现在可能已经被转化了,更坏的情况,他已经死了。
室内被一股逼人的压抑感填满,博纳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雷格,也许那个Alpha是唯一能来救他的人……强大而又美丽的生物被摧残辱虐,连想象都让人心痛至极……更别提,他会在埃特蒙德那个怪物身下遭受些什么非人的虐待。
“他会变成一个omega……”博纳喃喃道,剧烈的酸楚从心底涌起,“也许以后……你还能遇见他……在巴尔基地。虽然那些战士都是些残暴的杀人犯……但他们对omega还是可以的……”
不限制自由,不暴力殴打,只要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