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殊看不见背后刚刚自睡梦中醒来的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拥抱着爱人入睡是夏侯起许多年渴求过无数遍的事情,熬过了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如今才得以实现。骤然的放松让他平日脸上的冷硬倨傲尽数褪去,换做了奇异的慵懒与沉静。他一言不发地维持着原状,像是一头猛虎,静静地看着怀里抢来的猎物在做什么小动作。
手抖得厉害,几乎连手机都拿不起来了,甚至被吓得不由自主地啜泣了一声,但背后的人没有动静,仿佛睡得极沉。心跳快得他有点难受,顾不得擦眼泪,越殊打开了那只手机。
亮光刺得他眼睛酸痛,眨了好几次,他才看清屏幕。
是一个人的背影,正站在体育馆里,太阳剪影,他轻盈地举着胳膊,背后跟着许多青涩的女孩。
熟悉的地方。
是谁?妈妈总是喊累,说女学生们都喜欢他,叫他来带她们练形体。他没学过芭蕾,苦兮兮地被妈妈送上去,笨拙地学会了所有手位。总有人打趣他,他苦笑,垂眸避开夏侯起的眼神。
一只手蓦然伸了过来,低沉滚烫的呼吸越过越殊的脸,指纹密码,很容易就打开了。
“……用吧。”身后的人抱紧了他,眷恋地蹭了蹭。
手机被打开了。
引入眼帘的是一张脸。
还没有长开的稚拙少年时,没有现在的清瘦妩媚,甚至还带着一点婴儿肥。藏在被子底下熟睡着,脸都晕着红。
没人比他更熟悉这张脸了,是越殊自己。
夏侯起全然没有一点被戳穿了心事的尴尬与不安,他痴迷于越殊是两个人早就心知肚明的事。越殊感觉身后的人抱着他轻轻地动了动,整个身体都在他的怀里,随着他的动作而舒展。
“舒服吗?”他伸手捏着越殊的腰,又窄又细,两个小腰窝可怜巴巴的。越殊昏睡了很久,浑身都因为过激的疼爱而应激的紧绷,他怕越殊抽筋,一直给他揉。看对方醒来竟然抽泣,还以为是伸手去拿他的手机,动作幅度太大而疼的。
越殊呆呆地缩在他怀里,握着他的手机一动不动。
“怎么了?”
下巴轻轻蹭了蹭越殊的头顶,夏侯起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丈夫的角色了。
“是、是我……?”
他看了一眼,屏幕就是越殊的睡脸。是很久之前的一个中午,夏侯起敲门未得回应,犹豫再三,擅自轻轻闯了进去,看见初恋正蜷缩在小床上睡得正香。纵使爱意让他几乎发狂,他也没敢做任何事吵醒越殊,只留下了这张照片。
摩挲了多少个夜晚。
“为什么……为什么……”越殊的声音又细又轻,空洞地飘着。
“我爱你。”夏侯起收紧了怀抱,越殊感觉到了他的心跳,沉稳有力的,连续不停,没有像他一样失速,也没有变得异常。他只是在陈述自己早就无声说过的事实。就算越殊躲避他,逃开他,也没有让这份爱冷却。
“你爱我……?”越殊感觉脸上又有了眼泪,被很轻地拭去。“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啜泣声轻轻地回荡,他躺在床上,夏侯起侧着支起身,捏着越殊的下巴。越殊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有眼泪不停地流。
这真的是爱吗?
为什么他会这么痛苦?
轮奸,囚禁,强行的扭转。
“你们……你们强暴了我……”他痛苦欲死地低泣,不敢回想夜里遭受了怎样的性虐与轮暴,可是每一幕都忘不掉。这怎么会是真正的爱情呢……
“越殊,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夏侯起素日冷淡的声音,居然奇异地柔和了一些,“你有女朋友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多想把她弄死?我永远等不到‘你喜欢我’这个可能了,我不能接受。我爱你,我希望你笑的时候第一眼看的是我,哭的时候到我怀里哭,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睡到我死为止。要是你不答应,我就只能强迫你这么做。”
他们不肯放越殊自由。
越殊不肯给他们一点爱意。
谁能先放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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