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几束手电筒明亮的灯光骤然穿过黑暗的树林,精准地照在越殊和少年身上。军靴的脚步声窸窸窣窣,几个身量极高,穿着军装的男人悄无声息地围了过来。
是教官。
少年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想逃,但每个方向都被堵住,他很快被拎住了后领,手电筒在他脸上照了照,粗鲁的教官报了个名字。
少年撅着嘴,不情不愿地答到。
“你他妈胆子真大,你辅导员吓得满地乱爬知道不?”其中一个男人粗犷地笑着说,“现在的学生玩的还挺花,都学会搞失踪了!”
“旷课,扣大分,记大过,高兴不?”拎着他的教官说,察觉到越殊的存在,手电筒上下照了照他,“你是谁?同伙?”
他手电筒一照,越殊本来就白的皮肤更加莹润,双唇嫣红,像是落魄的王子一样无助的站在那里。
“男的女的?”教官咕哝了一声。
黑夜里忽然响起了另一道声音,低沉的,夹杂着金属似的质感,“越殊?”
本来沉默着,冷眼看着这场闹剧的冷峻男人,死气沉沉,周身令人心慌的气场忽然活跃了几分,但很快又隐藏在军装下,一双倨傲的眼睛,紧抿的唇线透出不容接近的冷硬。
“你怎么在这里?”
……
越殊改不掉低着头走路的毛病,这是内向的人的通性,也没有人因此说过他。但是走在夏侯起身旁,到底还是会有些畏缩过度了。
他只到夏侯的肩膀往上一点点,身形更是天差地别,和身材壮实宽厚的军装男人比起来,他显得格外羸弱纤瘦。对方昂然魁梧,而他……
和年少稚拙时相比,多了一丝令人贪馋的诱人。
“听伯母说,你在S城工作。”夏侯起说,“我本来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你了。”
越殊一愣。他知道夏侯起大学毕业后去了军队,那里别说普通同学,就算是恋人也无法长期呆在一起,基本上处于失联状态。会在这里遇到来当教官的夏侯,确实是妙不可言的缘分。
他们是在把小孩送去军训方阵的路上,顺便和他的辅导员解释情况。少年不住的瞧他们俩,越殊难为情地垂下眼睛。夏侯难得多说了几句话,问越殊:“你还记不记得这里?”
当然记得,体育馆,妈妈工作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遇见夏侯的地方。
……
“你看啥呢?”满头大汗的队友胡乱擦着头发,顺着栏杆望下去,底下都是来上体育课的学生,手忙脚乱地学些简单动作。夏侯起最近一直喜欢站在那里,他话少,就抱着胳膊看。
“哪个妹子把你勾走了?”队友也望下去,觉得没有什么特别好看的,起码也得比追夏侯起的校花好看点才能吸引住他吧。
形体老师的课对他们来说运动量基本为零,有啥好看的。不过确实有点特别,站在女孩方阵前面的竟然是个男的。说不上熟悉,但他们这些运动员肯定知道是谁。荀老师家的小孩,很漂亮,比小女孩还漂亮,睫毛忽闪忽闪的。脑子也好使,考上了B大计算机,天天被他妈妈拉过来代课,教芭蕾形体。
他们这些练击剑的暴徒讲究准,狠,一击必中,虽然优雅,但裹挟着的狂暴掩藏不住。但是芭蕾……纯纯的温柔,难得荀老师的儿子是个男人,却有一副那么纤细修长的好骨架,随手一抬,翩翩轻盈。
太阳剪影,颊边发丝微扬,队友一愣,心脏蓦然狂跳起来。
差点陷入了这令人沉醉的美丽里。
……
如果再也见不到,就不再想念他,不再回忆他,不再妄想他。
哪怕在军营里度过的每个夜晚,欲望不得疏解,如火焚一般痛苦。
但是他又跑回来了。
那就不能怪他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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