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赌，那就只能无处可去。
绕不过验证码登录自己的账户，随便打一个电话就会被追踪到。
但是他不得不打。
在这个城市里，能帮到他的人就只有一个了。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那边传来女孩略微沙哑的声音。越殊感觉眼眶里不受控制地溢出眼泪，酸痛地微微眯起，连话都哽咽到无法说完整。
……
他格式化了手机，把它扔了。全部的希望都在孙乐然身上，他只能等。沿着记忆里地图上的路标慢慢走，旁边都是文艺的小店面，这里本就是人文气息很充足的街道。女孩下了车，远远的就看见了他，眼眶红红的飞奔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听见越殊闷哼了一声，是痛了。
她脑海里瞬间想起沈彦卿给她看的那些恐怖的东西，连拥抱着越殊的手都卸了力道，虚虚地靠着男朋友，胡乱擦着眼泪：“走，我带你走！”
上了车，孙乐然不瞎，看得见越殊身上不合身的宽大衣服，也看得到他佝偻着腰，双腿细细地打颤。
“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她攥着越殊的衣摆，垂着头。“那些短信，都是……那个人发的吧？我知道的……”
越殊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愿意……”
“我们报警吧！”孙乐然仰头看他，“就算他是个明星，也不能逍遥法外……我这保存了视频……”
她蓦然住嘴，看见了越殊刹那间煞白的脸色。
“视频？……什么视频？”
什么视频？多少肉体痴缠的夜晚，冰冷的摄像头立在一旁。
是强迫的，是强制的，是强奸。
但是也有他被下药时的欢愉，猫一样舔着沈彦卿的下巴，呻吟着求欢。
“我知道，不怪你、不怪你，越殊……我们报警，把他送进监狱……没事的，你别哭……”
她胡乱擦着男朋友漂亮的脸上的泪水，纸巾都湿透了，可他的脸色还是惨白的。
房子吗？在沈彦卿手里。
工作吗？在索琰一念之间。
孙乐然自己现在都生活在沈彦卿的监视下。
报警吗？
有用吗？
孙乐然哭着说：“越殊，那我们不报警，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去别的地方……”
孙乐然现在住的地方也是沈彦卿找的，他们不敢回去。因为最后的通讯记录指向孙乐然，索琰大概率可以追踪到，所以他也不敢和孙乐然呆在一起太久。
“乐然……你不能和我呆在一起太久。他们会找到你……”
“我要先回家，很远，他们很难追过来……”
孙乐然很听他的话，泪眼模糊着给他买票，最近一班去B城的高铁票还有，就是是深夜的车，在很远的火车站，还有很长时间，必须提心吊胆地度过。她听得懂越殊的解释，知道自己必须和他分开，而越殊身上只能带着没有被锁定过的通讯设备。她办了新手机卡，又单独去买了一只手机和衣物交给越殊。
越殊只能自己走。
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秒，索琰追到的概率就越大。
被追回的后果，越殊不敢想。
只能在这里道别。
孙乐然目送着越殊走向地铁站，那里信号微弱，是个很好的隐藏地点。
逃吧，越殊。
别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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