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次?……好。只能吃流食?……还有别的吗?”
索琰拿着手机,他的灰发被明亮的日光晒得泛着奇异银色,不羁地落拓着。“我知道了。不能让他久坐……多久算久?热敷是吧?开最好的药,待会送过来。没事,让他们知道也无所谓。”
那边传来恭谨的应答声,室内忽然传来一点响动,索琰皱了皱眉,挂掉电话转身进去。
越殊正扶着床边,一只脚颤抖着落到地上,在下床。
“……醒了?别乱动!鞋在这,地上不凉?谁让你赤着脚了?你要去哪?我抱你去……”他伸手就要去抓,越殊却忽然抬起头惊惶地看着他,猛地向后缩去,神情凄楚易碎。他心里骤然一痛,语气也沉了,却知道是自己理亏,道:“把鞋穿上,还有衣服……我买的,不知道合不合身,总之先穿上看看。你现在这样……哪里都去不了,先养好身体,再揍我也不迟。”
他说的是再揍我也不迟,可是看比越殊宽阔厚实了许多的身板,卧室角落里的沙袋和拳击棍,越殊那点力气还不够抓花他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越殊呆呆地垂着头,声音轻的落不下。“我……我得罪你了吗?为什么……你把我救出来,又要这样对我?”
脆弱不禁一碰的语气,可怜极了。
索琰发泄过了欲望,心里总算有了点良知,听见他的话,愧疚感几乎溢满了胸膛,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洗干净呈上,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但是越殊那晚哭了一夜,强行索要到后来,几乎连眼神都有点不对了。他被爱欲冲昏的头脑才被一盆冷水泼醒,小心地把他按进怀里,轻声安慰,停下了粗鲁不堪的暴行。眼看着怀里的宝贝浑身伤痕累累,下体不住地溢出精液,浑身也都沾满了,他才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荒唐的事。
不知道是因为过重的打击还是身体太过疲惫,越殊昏睡了整整一天。这一天里他想了很多办法向他道歉,向他示爱,甚至想教他怎么样打自己才会既省力又有效,让他发泄内心的积郁。但是他看着怀里昏迷的越殊,那张温润可爱的脸,绝不会像他那样无所顾忌的行事。
越殊可能连骂他都做不到。
同事偷懒,能力不够,求他几句,他就乖乖地留下来帮忙,加班到深夜也没有怨言。索琰来了以后,刻薄蛮横地帮他出面,那些人才灰溜溜地不敢占他的便宜。现在自己又对他做了这样的事,他竟然没有歇斯底里地辱骂他,甚至还呜咽着问是他自己做错了什么。
该怎么开口告诉他,自己已经早就悄悄地爱上了他?
比那个女人更早,更明显,更激烈。
他会顶撞那些甲方,和没完没了发通告的行政部门对线,看谁不爽就要直接开骂动手,唯独在他面前乖得像个傻小子,谁都看得出来他只听越殊的话。
但他也是个男人,是从来没在越殊关于爱情分类这一栏中出现过的男人。他是他的师弟,事业上值得信赖与合作的伙伴,是一起攻克技术难关的搭档,唯独不能成为他的伴侣。
哪怕他已经占有了他。
爱人被别人捷足先登,让他失去理智,只想着夺回,却忘记了他本来就不归自己所有。
索琰垂下头,手背青筋毕露,语气却谨小慎微道:“我……已经给你洗过了,对不起。是我昏头了……你别难过,你想怎么打我都行。你饿不饿?我去把饭端过来……”
他几乎像是落荒而逃一样离开卧室,给越殊留下了一点喘息的空间。
虽然遭受到可怕的对待,但温润的天性让他无法做出任何偏执疯狂的事来报复。在床上被多么凶狠的侵犯,醒来他们就有多热烈的求爱,张口闭口间的话语,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妻子一样。错位的爱情给予了不该承受的人,究竟……是谁错了?
他虽然不擅长奉承上级,也不知晓许多公司内的关系,但索琰的身份,他却不得不知道。从索琰第一天来公司起,上级就对他耳提面命。你知道我们集团背后靠的是谁吗……?你知道他们姓什么吗?这个少见稀有的姓氏组成了一个家族,随便拎出来一个人,就能让越殊失去工作,狼狈地滚出这个繁华都市。
越殊坐在浴缸里,缓缓抱紧了自己的双腿,蜷成一团。
他被两个人侵犯了。
是他自己的错吗?
是他拥有了什么不该拥有的东西吗?
他的父亲是个温雅的大学数学教授,脾性随和,而母亲则是自幼修习芭蕾,到父亲所在的大学教形体,优雅更甚。越殊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每时每刻都生活在相爱的父母之间,没有一次见过父母吵架生出间隙,因此养出了一副温吞和气的柔软性格。
他又多像母亲,骨相优越,虽然并不健壮,但是依旧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孙乐然最喜欢的高挑清俊,现在,变成了一种更令人沉迷的美。
而这样珍贵的美丽,却成为了人人觊觎的对象。
……
别墅群安保严厉,外人一律不得出入。高调不输索琰的另一辆跑车疾速驶进,响亮地停在别墅前。车上下来的卷发女人高大性感,手上抓着名贵的皮包,怒气冲冲地按响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