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宁刚把第一口食物送进嘴里,就尝出是辛左的手艺。
他看向辛左,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画面,记忆里辛左无奈又宠溺地看着他,问以后家里是不是得他做饭。
也许是他的视线太灼热,辛左坐得近了些,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的目的,“合胃口的话就多吃两口,实在是太瘦了。”
他靠得近了,柯宁甚至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有厨房的油烟混着沉重的烟草,一种让人安心又嫌弃的味道。
柯宁忍不住皱眉,辛左什么时候抽烟了,还抽得不少的样子?
眼里的嫌弃转瞬即逝,辛左却已经迅速坐直了身体,“抽得不多,只是提神。”在彻夜难眠的日子里,需要尼古丁来维持冷静的思考。
他苦笑一下,“小没良心的,还有脸嫌弃我,也不看是为了谁。”随后便主动起身去洗澡。
柯宁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这话有些熟悉。在霍泽浩那里也听过类似的,烟味而已,他确实不喜欢,却也没娇气到要别人一定迁就他的地步。
可这两人甚至没等他说出口,就本能地想在他面前隐藏不完美的一面。
他吃完时辛左还没有出来,于是自己下床把餐具放去桌面。
脚踩在柔软的地毯,并没有凉意。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辛左的衬衫,他能理解这里没有适合自己的衣服,但是……起码给条内裤吧。
镜子里映出清晰的人影,五官昳丽的少年脖颈修长,衬衫堪堪遮住腿根,露着雪白的长腿,走动之间,甚至连私处的粉肉都若隐若现,实在让人血脉贲张。
……这男人真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恶趣味和占有欲。
他正想回到床上,余光却瞥到书架上的东西,心跳不自觉地漏跳了一拍。
书架上是琳琅的奖杯和荣誉,多得让人眼花缭乱,无声地叙述着辛左从小到大的优秀。
其中一条格格不入的领带便显得格外突兀。它占据最中央的位置,被订制的透明展示盒保护着,不让一颗灰尘有玷污它的机会,那些奖杯和荣誉反倒众星拱月般衬托着它。
柯宁一眼就认了出来,毕竟这是他送给辛左的唯一一件礼物。
盒子被白皙的手指取下。柯宁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不喜欢它待的位置。
它不配在这个书架上占据中心,仿佛自己这个伤了辛左一次又一次的人才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战利品。
柯宁正在书架找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将盒子放回去,就听见了辛左的声音,“怎么下来了?”
辛左擦着头发出来,发梢还滴着水珠。
他向来是一丝不苟的贵公子模样,此时却因为凌乱的发丝和些微湿润的水汽失了平时的矜贵和疏离。更因为柯宁的事情连日奔波,脸色有些苍白,反倒有了几分罕见的脆弱。
柯宁看着辛左,脑海里忽然有一个荒诞的想法,想上他。
可下一秒他就看见了辛左结实却不夸张的肌肉。这具身体蕴藏着惊人的爆发力,可以轻易将他压制得气都喘不过来。
柯宁眨了眨眼,有些遗憾,这个人此时看起来再软,也只是表面,自己在床上只有被他干烂的份……
柯宁纷乱的思绪一僵,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会有主动亲近辛左的想法。
还没来得极收敛心神,“放下!”辛左突然厉声说道,少有的严肃,接近命令的语气。
他几步上前,迫切地将柯宁手里的盒子拿走,警惕地看着柯宁,“你已经送给我了。”仿佛再迟一秒柯宁就要把它收回去。
柯宁看着他护着的领带,不可言喻的委屈涌上心头。
他知道自己在辛左眼里一直都是极重要的,辛左几乎从来不会拒绝他,也不会因为别人的偏见或流言指责他,此时却因为一条领带对他这么凶。
“你凶我做什么?”
“……我没有凶。”辛左顿了顿,小声哄他,表情有些无奈,“我只是有点着急。”
“怎么没凶,你自己多大声你不知道吗?”
“……”辛左将盒子放回去,直接将柯宁抱起放回了床上,淡淡地说,“我没办法。你只送过这一个礼物给我。我舍不得它被弄坏,哪怕是你,我也不愿意。”
“我只是想把它换个位置。”
“它放在那里挺好的。”
也许今晚的辛左看起来太脆弱,又知道他这几天究竟要处理多少东西,柯宁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缓缓开口,“给你的就是你的。我从来没有送过礼物给别人。”
“谁知道呢?”辛左漫不经心地吻了吻他的唇角,语气嘲讽,“霍泽浩,纪深,解游,谁知道你为了哄人送过多少东西。”
“但我还是很开心。”辛左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老婆知道哄我了,这就是快要结婚的好处吗?”
结婚?是的,柯宁想起来,辛左说这件事过了,自己要和他结婚。
辛左看向他的眼神里全是缱绻缠绵的意味,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哪怕再想回避也能感受到清晰的爱意。
柯宁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亲吻他的唇。
男人的唇和他的人一样温软,辛左眉目含笑地让他亲,两唇相依,细细研磨,比起情色反倒更加温存。
柯宁要退开的时候却反客为主,火热的舌尖迫使他张开口,任由入侵者攻略城池。
“宁宁也喜欢我,对吗?”
柯宁只顾着喘气,懵懵懂懂地看着辛左,没有否认。
“是我错了,我不该跟宁宁赌气。从宁宁勾引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从始至终都喜欢你,想和你结婚。”
“可我太生气了。给你真心你不要,只有想利用我的时候才和我上床。你还有其他男人,你和每一个人都藕断丝连,我嫉妒得发疯,我也是有尊严的,所以才会想着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