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王门客众多,却多是其帐下臣。
这等闲话不知怎么传了出去,甚至有人说广陵王养的不是门客,是宠客。
听这话时,我正捡着桌上的花束,摘去枝桠上的花朵,编成花环。
士族派了门客前来,到府上说是拜会,实则准备拿着这事做文章。
我坐于主位,闲散地捏了花朵,插在手中的花环上。
座下士族门客众多,其中也不乏我府下之人。
其中一位忍耐不住,先是合扇敲桌,引得众人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清了清嗓子,他面带不善,话语锋利,直言广陵王作风败坏,有辱天下文人。
“广陵王!无风不起浪,你可认这事?”他厉声责问我。
将手里的花环放置在桌,我这才看向座下众人。无数双眼睛盯着我,恨不得从我身上咬下一块肉了。
这本就是他们今日的打算,逼我让步,不知是让哪块利而已。
“你这话,是在问罪本王?”我笑着,指尖抚上茶杯的杯沿,轻轻摩擦,打转。
“哼,殿下休得诡辩!在下是为天下文人而来,为天下才子讨个公道。广陵王行事,就不怕寒了文人的心?让天下文人口诛笔伐,才肯认?”
“认,怎么不认,本王行事光明磊落,做过的事当然认。不过阁下如何知晓本王的作风如何?难道......”我拖长了音,似恍悟般看向站出来的人。
“难道你也曾是本王的宠客?还是在本王身下折了辱,今日来问罪本王的?”
“你!你!”
我屈指敲了敲桌子,门外突然涌出身着甲胄的卫兵,执枪而立,在门外层层围住。
座下众人变了脸色,站着的那位也身子发抖,闭了嘴。
“各位,今日的事,本王可当无事发生。”
起身拱手而立:“广陵王府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海涵。本王身体抱恙,今日就不多招待各位了,去留,自便。”
“广陵王,你这是要与天下文人作对吗?”站着的人不甘心就此作罢,他不信广陵王今日敢在府中见血。
“这话不对。”我摇摇头。
“该我问你们,这是要与本王作对吗?”
“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广陵王现今以兵相围,难不成是心怀异心?”
我实在不愿舌战群儒,他们不过是弃子,用来引我上钩。
西郊的叛军已是试探到我脸上,今日还想试我,成则让利,败则给了他们起兵的理由。
退避蛰伏太久,真让严白虎说对了,世人以为广陵可欺。
心有疲乏,我半阖着眼,看向坐在其中一言不语的男人,发梳脑后,侧脸垂落些许,不动声色,在等着这场闹剧落幕。
“子敬可有何见解?”我出声点了他名。
鲁肃抬眼隔着众人与我相望,微微一笑:“子敬不才,不曾有所看法。”
“不过殿下对汉室之心,日月可鉴。”
我笑起来,满意得拍了拍手。
“瞧瞧,这才是你们该说的。”
“今日敢诬陷本王心怀异心,明日就敢指着天下不配为汉。”
“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