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部为死士,死了再养罢了,蝉却有大用。金蝉脱壳,蝉没了可不好再找。
当蛾使和我进入通灵赌坊时,里面的人正吵闹一团,围在中间。
有人跪地痛哭,向着中间一身华服的男子,正是杨修。
杨修身后具是打手,盯着地上哭泣的男人。
杨修冷眼看着,少许,嗤笑出声:“愿赌服输,本公子给过你机会,是你非要跟本公子赌的。”
唯一坐着的杨修抬了抬手,身后走上前一个打手,摁住地上欲跑的人,生生折断他的手指。
怕被扰了兴致,杨修让人堵住地上人的嘴,一点声都没出。
“看样子杨公子又赢了不少。”
我出声打断这场追债,杨修抬眼看到了我。
“我说是谁敢打扰本公子的兴致,原来是我们不知天高地厚的广陵王啊。”杨修嘴角噙笑,手中把玩着骰子。
他说话一向让人生厌,我直接屏蔽。
“没想到广陵王避暑,原来是来了弘农。”杨修看着我说,手指微抬,身边人立刻会意,把地上半死不活的人拖走了。
眸中兴味盎然,杨修点了点赌桌,歪头看着我:“本公子兴致没了,那广陵王陪赌一场,算作赔礼如何?”
蛾使想起上次输掉绣衣楼一个月工资的事。
“殿下……”三思啊!
“好啊,既然到了赌坊,小赌怡情,不亲自下场,怎么怡情。”
我坐在杨修对面:“赌什么?”
“弹棋如何?赌注…”杨修笑着伸出了手,比了个数字。
蛾使喘不上气了。
他好像耳边听到楼主说下个月工资拖欠的话了。
“好啊,那开局吧。”
杨修连赢三局,蛾使把钱都掏光了。
难怪出门前楼主让他带够钱!
杨修对那些钱财看都不看,直接令管家收起来,全程望着我笑,此刻得意极了:“看样子广陵王已经没了赌注了。”
“有没有,你怎么知道?随身的钱财没了,在避暑山庄中还有不少。你若再赢,可随我回庄中取。”
杨修笑意一顿,狐疑地看着我。他拿不准主意,难道广陵王来弘农,是针对杨氏?还是针对他?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能看得见是广陵王带走了他。
按说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害他。
想起上次广陵王以命赌的豪举,杨修下意识摸了摸脖颈,那冰凉锋利的刀刃似乎又抵住了他。
我笑出声:“你怕了?”
“本公子怎么会怕你,广陵王殿下最好钱财带够,别输到最后,人也赔了进去。”杨修恨得牙痒,几乎气笑。
他手指点了点赌桌,令人开局。
他目光狠辣,看我如同看战利品一样,嘴角的弧度都带着得意。
杨修用口型对我说,你输定了。
未必。
“弹棋已经腻了,不如我们换个赌法?”
杨修一愣,随即了然,这广陵王果然是有备而来。
“怎么赌?本公子不管什么赌局,向来只做赢家,广陵王尽管说。”
“赌大小。”
回去的路上,蛾使一边驾车,一边迎风难过。
原来这就是傅副官的痛苦吗?今天真是体会到了。
马车上,杨修一身金色华服,围着貂裘,抱臂坐在我对面,神情得意:“广陵王,怎么输了这么多次还不长记性?”
我闭目养神,屏蔽他讨打的话。
“广陵王这是打算背信吗?”
“我们再赌一次,输了,我任你处置。赢了,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要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