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已经由他们的武力得到了正确的认识。”一位长者严肃的说。
“月球已经没有了。”
不知道什么人沮丧地在我身后咕咕。
“他们向我们发出了一些讯息。”对面的陆先生神情暗淡:“可是我们看不懂。”
“那么,我想,我也看不懂……”
“不!你看的懂!”
陆先生认真地说,:“不,也不能说看,成名,你可以完全看、听、了解他们!”
“了解?”
“因为你是jahs。”
“jahs……”
“你属于的宗族,具有拟态的能力。唔,就是类似于地球上一种变色龙的生物,当然,你们的能力高明的多。”
我把手指按在桌面上,它并没有变成与桌面相同的红色。
“呃,我不是说这样。”陆先生看看我的手指:“jahs这个宗族,并不是十分强大,但他们有着两种特殊能力,一,模拟其他生物的生理形态。二,借由血脉传承共通记忆。你们几乎由此掌握了几乎所有已知宗族的交流信息方法……”
“你们……”
“我们都不是地球人。”一位身材曼妙的红衣女郎指指自己的身体:“我们也有经过伪装,但却没有你们这个宗族来得完美。有的不能照x光,有的不能吃地球上的食物,有的不能接受紫外线的照射,有的没有血液,有的外形不能保持长久,需要更换……不像你们,不但外皮毛发,内部器官,就连思想也可以模拟。”
“实际上,现在地球上,地球原住民还不到5/7呢!”茶坊服务员再次笑眯眯地接口。
“哦……”我恍然大悟。
这么荒诞的事情,我,一定在做梦。
真的好真实的梦。
在场的所有人因为我的反应而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
“你终于了解了,成名!”
“对,我了解了。”
所有的人都欢欣鼓舞,包括我。
我一边微笑,一边确定了自己想象力确实贫乏无能至极。
红衣女郎的皮肤是橘子色的,茶坊服务员有六只手,陆先生基本上已经是一棵大型观赏植物,还有非常大只的昆虫和鱼之类的。
套路,统统是套路,此等拙劣的科幻小文早在五十年前就不再流行。
“只有我?”
“若是这样好找,jahs只怕早已灭绝。嘿嘿,虽然知道他们就在我们中间。如果不是因为你还不是完全的成熟体,有一次在hdh的人面前不慎呈现半拟态状态,我们也不知道你是jahs。”
我有趣地看着陆先生,好象金钱竹一样的身体哪里是发声器官?
“jahs最可怕的就在于谁也不信任,jahs从不照看自己的幼体,也无团体、家庭、单位之类的组织结构。”
我脸色微变,我孤儿心结如此重?竟然在这样荒唐的梦境里,为父母抛弃我的行为找了一个理由?
“不管怎样,你能了解实在太好了,成名,现在你知道只有你才能帮我们了吧?”
“要我去拟态那个不知名的宗族?”
“对,”唯一还保持着正常外型的长者肃然地作了一个总结:“你是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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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知道观叶植物亦会开车且很快及方便。
陆先生送我前往那个宗族的暂据点。
“成名……”
“什么?”
“也许有危险。”
我不言,在梦境中我一无所惧。
我听见微弱的叹息声。
不远处,是一栋很正常的办公楼,人来人往不断,
“那里有uhss的人可以送你到未知宗族的舰船。”
“再见,陆先生。”
“再见,成名。”
天色微白。
我回到茶馆。
“他们急切需要地球上的一种尚未发现开采的金属。数量不多,以地球的现存量来算,只需1/10414。”
所有苦苦等待了一夜的人高兴地低叫着并放松下来。
陆先生关切地走过来。
“成名,你没有事情吧?”
“没有,他们性情并不暴戾。更何况,我是他们的族人。”
我指指自己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一侧。
“你终于明白了。”
陆先生轻轻地说。
啊,他知道我原来并不相信。
“我明白了。”
拟态的本能溶解在我的遗传密码里,当未知宗族的“人”攻击了我,在即将消亡的一瞬间,巨大恐惧的催化下我拟态了,拟态为他们的一份子。
他们相当爱护同类。
“成名。”
陆先生抱住了我的双肩。
他究竟还是不知道jahs的拟态能力是怎样的。如果知道一丝半点,就不会离我这样近了。
jahs的拟态是直接将别的宗族生物的基因完整地剪切下来,贴附给自己,
被剪切基因的生物会怎样呢?
没有了,一切。
所以生育后代的jahs,都没有了,他们将自己从他人那里盗取的基因给了自己尚无力剽窃其他生命的孩子。
生育了我的jahs,爱我至深。
我轻轻打颤,一个方才进入成熟期的jahs无法撑起并且同时承担两个基因附着。
“那么我要回家了,陆先生。”
“成名。”
“再见,陆先生,记得明天下午,再来这里谈一谈窗帘的颜色吧。”
陆先生露出了笑容。
“再见,我们所有的人都感谢你,成名。”
再见。
再见。
再见。
蔚蓝色的地球。
我的宗族已经取得了所需的物质,即将离开这个星系。
对,我的,有什么奇怪吗?
我完全地放弃了原有的基因,拟态了这个未知宗族的一员,他的身体,记忆,思想,现在全部都是我的东西。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我曾经以为是最爱故乡的星球。
永远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