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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丝的侍女们守候在门外,之后的残骸与血迹还要她们清理。一个侍女突然露出微笑,向另一个侍女晃动着手指,“你觉得……”她用寂语“说”,“那个牧师会不会是魅魔的猎获物之一?”
“如果是,”另一个侍女也用寂语回答“说”:“那就很有趣了。”
“我觉得应该不会,”第三个侍女“说”:“对于那个魅魔,凯尔丝的态度还是非常谨慎的。”做出手势的同时,她露出的笑容表明这个谨慎完全可以用畏惧来替代。
“她只是想让她的兄弟不高兴而已,”第一个侍女举起双手:“但她所做的也就是杀死一些奴隶而已。”
“也许只是为了可敬的‘母亲’,”第三个侍女曲起小指:“那位黑发的殿下现在毕竟是‘母亲’的宠儿。”
不过她们只是对望了一眼,就很清楚这句话虚假的简直能让一个格瑞纳达人呕吐出来。
最先开始“对话”的侍女再次抬起手,想要继续她们之间的对话,但一声尖锐的呼喊击破了她们之间的寂静,侍女们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但她们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声音是从房间里传来的,而凯尔丝的房间与其他高阶牧师那样,是可以隔绝声音的,现在她们能够听到喊叫,就表明房间里用以隔音的恒定法术被打破了。
侍女之一即刻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神术投掷在同伴身上,龙裔的力量经过神术的加强后,受术的侍女径直撞开了精铜的门扉,令人窒息的黑暗与寒冷扑面而来,焦渴难耐的锁链在空中扭动着,只一下就攫住了侍女的脖颈,将她高高吊起,而她的同伴高声吟唱着,用以屏蔽光亮的黑色雾气顿时被驱散,暴露出一片可怖的混乱:“是链魔!”一个侍女狂叫着,“不,是怯魔!”另一个侍女纠正道,怯魔是恶魔中的一种,体型细小,大约只有四尺高,但这只怯魔蹲伏在另一只恶魔的肩膀上,那是一只弗洛魔,四肢生长着毒瘤,而脊背上有着肉质的双翼,凯尔丝的居所已经足够高大了,但它似乎仍然像是不能真正站立起来的样子,它的膝盖弯曲着,利爪扫过,猝不及防下,一个侍女被爪子上的倒刺勾住,悬吊起来,她挣扎着想要施放神术,但弗洛魔的腹部突然出现了一张有着鲨鱼般层叠牙齿的大嘴,猛地咬掉了她的一半头颅。
仅剩下的一个侍女寻找着凯尔丝的身影,从魔法符文爆发的光亮中她找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但她并不准备去帮助凯尔丝摆脱现有的困境——除了一个弗洛魔之外,还有两三只狩魔蛛正环绕在她的周围,它们的螯肢在空中不断地打响,渴望着嚼碎新鲜的血肉,地上满是黏稠的白丝,凯尔丝的双腿几乎都被纠缠住了,她之所以还能坚持,是因为这是她的巢穴,突然爆发的防护法术给她争取了一点时间,让她可以矗立起自己的屏障,但这并不能坚持多久。
她也不需要坚持多久,侍女想,这里是格瑞第的圣所,每个“蜂巢”里都有着一个牧师,她毫不犹豫地向外逃去,并不准备为她的主人献出生命,如果事情发展的能够让凯尔丝侥幸逃生,那么她也可以解释自己是去寻找更多的人来解救她——虽然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很希望凯尔丝就这么死了算了,在这座巨大的蜂巢里,高阶牧师不再少数,但如凯尔丝这样吝啬而又疯狂的人物屈指可数,想想吧,就连为人慷慨和善(相比起凯尔丝)的高阶牧师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也几乎不可能得到学徒和弟子的帮助,更别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而已。
但一对漆黑的螯肢从空中倒挂下来,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剪子,只一下就剪断了侍女的腰部,她的喊叫湮没狰狞的口器里,而她的下半个身体居然还能往前跑出好几步,直到撞到墙壁。
凯尔丝绝望的吟唱着,这种感觉以往都是她赐予别人的,但现在她自己领受到了,这是种多么可怕的滋味啊——每一个瞬间都是那么地漫长又是那样地短暂,她的脊背紧靠着墙壁,但蛛丝就像是浪潮那样翻卷着蔓延上她的胸膛,她用火焰般的凶狠目光注视着她的猎物,她以为的一个虚弱无能的人类——他是罗萨达的牧师,即便他没有堕落,在格瑞纳达,晨光之神所赐予的力量也会因为红龙格瑞第的压制而变得低微,但他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隐藏在皮肤下的刺青已经彻底地显露出来,那是一个传送门,一个劣魔正试图从门里,也就是亚戴尔的胸膛中钻出来,它的利爪让牧师的身体上遍布鲜血淋漓的伤口,而他看上去好像根本不在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