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人,已接近神的境界,因为无情。
有一种剑法,是没有人能够看得到的,因为看见的人都已入土。
有一种寂寞,是无法描述的,因为深入灵魂深处。
一种孤独寂寥的压抑感充斥在苏败的内心,苏败修长的身影端坐在石台的边缘,茫茫天地间这道身影显得如此卑微单薄,而那股孤独寂寥的气息让他看起来万丈雪峰上的一树寒梅,迎风而立。
“他的剑是杀人的剑,他的笑只在血在剑尖绽放的时候泛起,杀人对他而言是一件极为神圣而又美丽的事情,在他眼中雪和梅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那么仅次于这二者的就是剑锋上滑落的那一连串血,他的剑很无情。”
“他对剑有着一种偏执,他或许就是那种抱剑而生,含剑而死的人,剑对他而言不仅仅只是凶器那么简单,更是生命的延伸,若说寂寞点缀了西门吹雪,那么西门吹雪的存在便是粉饰了剑,他的剑很寂寞,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那种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寂寞。”
苏败的气息完全收敛,其心神完全沉浸在脑海里的画面中,仿佛化身那道白衣身影。
若说苏败先前是刻意将自己的心境呈现出那种寂寞的心境,当苏败心神沉浸其中时,那种寂寞便如潮水般席卷他全身,仿若附骨之蛆挥之不。苏败的身影显得越发的落寞,而就是这样的背影落在云太虚等人眼中却多出几分萧索。
剑意传承台出现到现在已有半月的时间。也就是说苏败在石台边缘处傻坐了半月的时间,一动未动,如同俗世中的老僧坐禅般,相比之下,笑苍生的身形已经站在第十七道台阶上,挺拔如岳的身影横亘于蒲团上,一抹撕裂天地的锋芒在他的身体内散发而出,显然他对剑意的领悟已渐入佳境。
笑苍生一侧,悲恋歌负手而立,惨白如雪的长发疯狂的摇曳着。他的眉宇间也流转着一抹凌厉的气息。他的肉身强度虽然不如笑苍生,然而凭借着自身的意志赫然踏上第十七道蒲团。
最关键的是这场雨赫然不受剑意的阻挡,豆珠大的雨水纷纷砸向石台,水四溅。
“这就是剑意的力量吗?怪不得他能够以天罡四重的实力击败我,很强的力量,真是让人沉醉。”
“来不及了,废墟中央距剑域中央足足有数万里,就算宗主他们知晓这里的情况,想要赶来也没时间。况且,宗主和首座现在正集中实力破开通天剑楼外的封印,根本没有余力顾及这里,加上,剑域之图即将关闭,宗主和首座等人应该会直接通过通天剑楼外的那道剑阵离开剑域之图。”云太虚摇头蓦然一叹,眼角的余光迅速的扫过秦天机和方君涯等人,后者脸上也是露出无奈之色。
一道道无形的劲风自悲恋歌周围荡漾而现。将清风渲染的更加肃杀。
“我们还是小觑这座剑意传承台,同样高估悲恋歌等人的实力。”云太虚无奈道,无法炼化剑意传承台上空的剑旗,这座剑意传承台就只能搁置于天冥剑墓中,他们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看这宝山却不能将之占据,这种感觉让云太虚十分无奈。
正在领悟剑意的众人,各个身体如遭受雷击一般轻颤,纷纷睁开双眼。
“没有吗?”沧月反问道,玉容上徒然绽出灿烂的笑容:“幸好有我们在。”
吴钩拉扯着沧月的衣角,眼珠转动不停:“距剑域之图关闭还有数日的时间,老大他难道真的要放弃领悟第二道剑意的机会,这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太夜生收敛脸上的狂喜,平复内心的激动,眼角的余光同样是扫过苏败,一抹笑意蓦然跃上他的嘴角,不知为何他见到苏败仍然坐在剑意传承台外,他内心却是暗松了口气:“他没有领悟第二道剑意,那么他的实力和半月前几乎相差无几,而我如今领悟剑意,其实力暴涨数倍,苏败,现在鹿死谁手还未定。”
云太虚的目光流转于笑苍生和悲恋歌之间。眼中尽是欣慰之色:“悲恋歌的天赋果然不错。才短短半月的时间他就已经接触到剑意的门槛,只要他加深对那道剑意的感悟,那么领悟剑意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笑苍生的天赋倒也不赖,领悟剑意的进度丝毫不亚于悲恋歌。”
一道刺目耀眼的闪电划破天际,把这片天地映照的明亮无比。
清风带着潮气扑面而来,沧月抬起头望着天际,顿时电蛇狂舞,云层起伏,滚滚的黑云遮天蔽日,哗哗之神犹如万马奔腾般自天地尽头处驰骋而来,一场磅礴大雨顷刻间瓢泼而下。
“是剑意,我慕央终于迈入剑意的门槛,今后我慕央就有资格成为下任宗主的候选人,哈哈!”
吴钩神情一怔,“有吗?”
吴钩扳着自己的手指,开口道:“这倒也是,还有三日的时间,剑域之图就要正式关闭。悲恋歌那些都没有登顶,更别谈炼化剑意传承台上的战旗,难道这座剑意传承台只能继续搁置在天冥剑墓中?”
咔嚓!
静,冷风在天穹处低吼着,斗转星移,日出月落,三日的漫长等待悄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