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与凌吟轻轻步入内室,留下曲轻歌独自守护着曲贺允。青月细声叮嘱:“大小姐,若有需要,尽管唤我们。”曲轻歌微微颔首,那动作间流露出的沉稳与坚韧,仿若一座巍峨的山峰,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天地。
曲轻歌轻轻为曲贺允调整着锦被,随后依偎在他身旁,双眸轻闭,似是在养神,又似是在思索。这静谧的夜,仿佛只剩下时间的流转与呼吸的起伏。
然而,这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声尖锐的惊叫划破了夜的沉寂,曲林翌的声音颤抖而惊恐:“大姐姐,我看不到了,我瞎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无助,仿佛被黑暗吞噬,无法挣脱。
曲轻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惊醒,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厉声喝道:“瞎就瞎了,吼什么吼!”话语虽冷,但其中的担忧与焦虑却难以掩饰。
曲贺允也被这声响动吵醒,他试图睁开眼睛,但眼前却是一片模糊。他努力地想要看清什么,却只能捕捉到一丝丝的人影轮廓。他轻声对曲轻歌道:“姐姐,我好像也看不见了。”他的声音中透露着迷茫与不安。
曲轻歌转头看向曲贺允,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却失去了焦距。她心中一紧,仔细观察曲贺允的双眼,只见两个细小的疹子赫然在目。她心中一惊,难道这疹子真的会导致失明?
曲轻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她再次询问曲贺允:“小弟,你还能看到多少东西?”曲贺允摇了摇头,说道:“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
一旁的曲林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大声吼道:“只能看到一点影子跟看不见有什么区别!”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愤怒。
曲轻歌眉头紧皱,她厉声斥道:“叫什么叫!安静点!现在还没有确定是不是真的失明了,就算真的失明了你叫就有用了?”她的声音虽然严厉,但眼中却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曲林翌被曲轻歌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他心中虽然愤怒,但也知道现在只能依靠曲轻歌。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默默地等待着。
曲轻歌再次看向曲贺允,她的眼中充满了关切与坚定。她轻声问道:“小弟,除了眼睛看不见以外,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身上的疹子还痛痒吗?”
曲贺允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很奇怪,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这些疹子倒不痒了。”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曲轻歌却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曲轻歌轻轻握住曲贺允的手,她的手指在他的脉门上轻轻滑过。脉象平稳,并无异常。然而,这并不能让她安心。现在更重要的是曲贺允的眼睛,那是他感知世界的窗口,不能有任何闪失。
此情此景之下,曲轻歌已无心再作任何耽搁。她深吸一口清晨的凉风,迅速唤来凌吟与青月,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凌吟,速去准备两辆马车并备上一些干粮,我们即刻启程回京。”她的眼神坚毅,早已下定决心要带着二人回去见师父。
“青月,你则去雷侍卫的帐篷,将我们即将离去的消息告知父亲,请他速来一见。”
两人点头,迅速离开了帐篷。曲轻歌的心头沉甸甸的,却又充满了决然。
不一会儿,曲靖晖匆匆而至。得知两个孩子的眼睛已然失明,他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对曲轻歌道:“你无需顾虑其他,即刻带他们回京便是。陛下那边,我自会去说明。”
虽说围狩期间并无提前离开的规矩,但陛下亲临,本应先行请示。然而曲贺允与曲林翌的情况特殊,加之天色尚早,不宜过早打扰陛下。
曲轻歌与曲靖晖简短交谈后,凌吟已备好了马车。曲轻歌亲自安排人将曲贺允与曲林翌扶上马车,自己则转身对曲靖晖提及了另一桩心事。
“爹,昨夜您歇息后,卓小世子得知小弟的事,曾来过一趟。当时我让他回去休息了。此刻他还在梦中,我也不忍派人打扰。待天色再亮些,您亲自去告知他一声我们的情况,并多加留意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