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江叙没跟沈逐风争着收拾残局,走到岩洞外接着岩壁上流淌下的小水流洗了手,又往外走去。
几乎是刚迈出去第一步,身后就传来了沈逐风的询问:“你去哪?”
“洗澡啊,”江叙转头看他,表情自然,“怎么了?”
若换做之前,他这话后面定会接上一句‘沈少侠要一起洗吗?’
可什么都没有,就到此为止了。
“夜里……”沈逐风忍着心头的复杂,找回声音,继续说道,“蛇虫鼠蚁多,你自己注意。”
江叙笑了笑,勾起腰间挂着的药包:“放心,我这有蔺大夫给的好东西,蛇虫鼠蚁只会退避三舍,沈少侠若是累了就早些睡,不用管我。”
“……嗯。”
看着红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沈逐风终于不得不承认,他习惯了江叙的亲近撩拨,并对江叙的有意疏离很不习惯。
他抬手落在心口处,心跳平稳,却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将它攥住。
年轻的剑客,平生第一次品尝到感情中的酸涩,这感觉并不好受。
没有要逗弄的人,江叙这个澡洗的很快,清洗干净的衣物,也用他的独门绝学红莲业火给烘干了,效率堪比烘干机。
在他穿好衣服往回走之前,隐约听到了什么动静。
回到岩洞里,江叙看着沈逐风衣服下摆处沾的绿色苍狗,笑而不语,走到自己‘床边’坐下。
“沈少侠不去洗漱一番?”
沈逐风:“洗漱过了。”
江叙本想看破不说破的,但看这人假正经的君子模样,还是没忍住,躺下留给沈逐风一个后脑勺,悠悠开了口:
“衣摆下面的苍狗,还是摘一下吧,别扎着自己了。”
沈逐风一怔,立马低头看去,沉默了。
以江叙的实力怎么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意识到这种明面上拒绝,但背后偷偷跟上去的行为有偷窥嫌疑,沈逐风想要解释,“我不是……”
“我知道,沈少侠只是担心我罢了,不必解释。”
“沈少侠是正人君子,我心中有数。”
说着,江叙打了个哈欠结束了对话:“不早了,明天还得赶路,你也早些睡吧,不是想早点找到上山的路么?”
话音落下,整个山洞都陷入沉默。
江叙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
沈逐风透过火光看着他背影,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如今连睡觉竟也只吝啬地给他一个后脑勺,不愿面对着他了。
沈逐风无声叹了口气,忽而想起什么,眼前一亮。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今天他和江叙之间的气氛都僵成这样了,今晚应该不会再梦到江叙了吧。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沈逐风转身平躺,双手交叠,规规矩矩地放在腹部,闭眼入睡。
这一晚,不用再入梦被人除却最后一步之外翻来覆去地折腾,江叙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睡到自然醒,江叙神清气爽地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一转头却愣住了。
打量着沈逐风俊朗眉目下的青黑,江叙挑起眉梢,“沈少侠这是……夜里做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