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点点头:“知道了,那我跟你过去。”
顾则远:“你的腿……”
江叙:“没事,只是腿受伤,不影响我手上的工作,况且这是我一早就答应过你的事。”
“行,那你……”顾则远迟疑片刻,看着江叙的腿,转过身去,“我背你过去吧。”
不等江叙回答,就听一道低沉冷漠的声音先传入耳中:“不行。”
周以衡紧了紧抓着江叙胳膊的手,强调:“村医说他的腿要休养,不适合工作。”
顾则远眯了眯眼睛:“周队长,这是江叙自己决定的事,你现在插手的是不是有点多了?”
“我是双水生产队的大队长,他是双树村插队的知青,我有责任和义务关照他的身体健康。”周以衡沉声道。
两个男人的目光隔着一个江叙对视着,火药味愈发浓厚。
直到,江叙的手覆盖上周以衡的手背,温声道:“周队长,今天的事谢谢你了,但这是我答应的工作,我也有责任和义务去完成。”
“师兄,背就不用了,我也不轻,我的自行车在拖拉机上面,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麻烦你骑车载我去考古队吗?”江叙客客气气地问。
“好。”顾则远转身去取自行车。
江叙也挣脱了周以衡的手,坐上自行车后座,拿着顾则远的手电筒照亮,二人在几道视线的注视下渐行渐远。
浓重的夜色遮盖了男人晦暗不明的眼眸。
费了功夫捡回来救治的小猫被别人拐跑了,不,是主动跟别人跑了。
不爽。
周以衡很少有这种不爽到极致的感觉。
除了江叙选择跟顾则远离开之外,那句师兄,也让他很介意。
周以衡走到拖拉机跟前,揪出那个躲着吃瓜的,问道:“江叙跟顾则远认识吗?为什么叫他师兄?”
骆全探出头来:“听说他们都是燕京大学出来的,都是学什么考古还是历史的师兄弟,衡哥你不知道吗?”
他哪里会知道?
在这之前他和江叙从来没有多余的交集,和顾则远就更不会有了,也就是当初他们考古队在双树村这里落脚时,他跟着村干部接待了一下。
那时村里有不少人上赶着想巴结,混点好处,但他对于这种和自己明显是两个世界的人,从来不会越界接触。
差点忘了,江叙跟他,也是两个世界的人。
等到知青返城,他就会离开双树村,回到千里之外的燕京发展,那才是他的家。
“衡哥?衡哥你怎么了?”
“没事,”周以衡回过神来,收敛眼中的情绪,“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虽然周以衡没说,但好歹相处了这么些年,他不高兴的情绪,骆全还是能感知到的,他试探开口:“那小江知青……”
“不用管他。”周以衡语调淡淡,好似根本不在意一般。
骆全没再追问,毕竟,他的脑子也想不出来衡哥为什么会对一个男知青上心。
拖拉机轰隆隆地开走,周以衡转身看到还杵在那里的高星尘,眉头下意识皱起,走到院门前,还没等说什么呢,高星尘就先怒目圆睁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