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时候,还时常会说很多她和团圆听不懂的话。
又放弃科举转而从商,想出了许多她从没见过的点子。
但那时她和团圆都以为是伤到头部的缘故,如今细想,如果是从那个时候就换了一个人呢……
一丝凉意随着这个念头在张氏的脊背后升起,惊悚的同时又让她感到不可置信。
鬼神之说,人人都信,却不是人人都见过。
可除了鬼神之说,张氏也想不出其他理由可以解释,朝辞从生病到病好,一直都是她和团圆寸步不离地照顾,从没离开过眼皮子底下。
一个文官府中不起眼的庶子,谁又会费尽心机地去找出一个容貌相同的替代品调换她的朝辞呢?
……
天牢。
“动作快点啊,只管送饭,不该打听的别打听,多余的话也别说。”
狱卒颐指气使地吩咐,从其中一个送饭的人身边走过时,不经意丢下一句:“最里面那间就是,大人快些,要是被发现了,我这份差事也要保不住了。”
“知道了。”
穿着麻布素衣的青年应了一声,提着食盒快步往走廊尽头的牢房走去。
天牢年久失修,四处都破败不堪,还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气息。
来的时候外面艳阳高照,却丝毫照不进天牢里面,阴冷潮湿。
苏徊抿了抿唇角,这里怎么看都不该是卫九思该待的地方。
很快走到牢房尽头,隔着木头栏杆,他看到卫九思躺在木架床上。
木架床不够长,卫铮一条长腿耷在床下,另一只长腿随意屈起,手臂横在眼挡着天窗中倾泻进来的一缕光,泛黄的囚服穿在他身上稍显单薄,勾勒出健硕身材。
可衣服上的斑斑血迹,让苏徊完全没有心思欣赏。
他放下食盒,发出哒的一声,卫铮听见了,动都没动一下,声音听着也有气无力的,“放那就行。”
没有像往常一样传来脚步声,或者奚落的声音,而是锁链碰撞的叮当声。
卫铮皱了下眉,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穿着杂役伙计衣服的人打开了牢房门锁,食盒也被他带了进来。
“我怎么记得还有一日,你——”
卫铮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清了这名杂役的脸。
笑意先于任何思绪在唇角展开,卫铮腾一下从木架床上坐起身,发出吱呀的声音,眼神也瞬间亮了:“你怎么来了?”
“嘘。”
苏徊抬手在唇边做了个手势。
卫铮的目光在他细白好看的手指上停留了片刻,继续落在脸上,十分新奇。
他从没见过那样爱好干净整洁的苏景南打扮成现在这个样子。
“时间不多。”
苏徊在桌上打开食盒,饭菜喷香,显然和牢饭不是一个待遇,他边弄边说:“我这几日一直在调查岐北山遇刺一案,幸好大理寺卿对我颇有欣赏,通过一些关系我看到了一些案件细节的证据。”
“那些府兵身上的腰牌的确是出自威北侯府,但我仔细调查过了,那些人虽顶着你们府兵的身份,样貌却是不同的。”
“也就是说,他们与侯府并无关系,有人找了他们以威北侯府府兵的身份行刺陛下,开始我还不能确定背后的人是谁。”
“直到我顺着那些死士的源头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