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玦轻笑摇头,他倒是不紧张。
“吱呀——”
龙凤花烛在床榻两边燃着,屋里其他灯笼也都亮着,映着满屋的红绸,光线都变红了,打在江叙脸上分外柔和好看。
江叙此刻正攀着床架打瞌睡,脑袋斜靠在红色帷幔上,漂亮的眼睛半阖。
压下狂乱的心跳,贺兰玦暗暗深吸又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合上房门,才迈开长腿往床边走去,注视着少年精致安宁的面庞。
“昨夜没睡好吗?”
“没,你公公和婆婆轮番拉着我分别说了上半夜和下半夜的话。”
江叙掀起眼皮看向面前身着婚服长身鹤立的男子,嘴角微微扬着。
贺兰玦瞧见他系在发上的红色带,忍不住探手去勾,纠正道:“是岳父岳母。”
江叙轻啧了一声,抬手抓他,不满道:“今晚都让着你了,称呼上你让让我怎么了?”
贺兰玦好险没被他这句露骨的话呛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握住他手腕的手,顺着宽大的衣袖往里探去,手指不轻不重地挠着,貌美狐狸勾人地看着他,揶揄道:“今晚不能是忍者神龟了吧?”
贺兰玦凤眸微眯,沉声说:“阿叙放心,从前忍的够多,今夜便是你让我忍,我都不会依你。”
“哦。”
江叙倏地松开手,张开双臂往床榻上一躺,“那你来吧。”
“……阿叙,我们是洞房,不是奔赴战场。”
嘴上这样说着,贺兰玦低头解自己腰带的动作倒是没含糊。
江叙斜觑了一眼,“激情战场怎么不是战场了?”
贺兰玦无言以对,索性不言,放下帷幔,便压了一条腿的膝盖上去,正好卡在江叙tui间。
长如瀑的青丝从贺兰玦肩头落下,扫在江叙脸上有些痒痒,他刚一偏头,头上的玉冠便被拆了,发带也被扯了随手扔到床里。
突然有点紧张,江叙紧张的时候就会找话说。
“贺兰玦, 你会吗?”
“嗯?”
贺兰玦发出漫不经心的疑惑声,手已经顺势而下解了江叙的腰带。
这会倒不似他平日里温和守礼的模样,展现出一些战场上杀伐果决的风采。
一旦确认敌军弱点所在之处,便攻城掠地。
“嗯?阿叙你穿的……”贺兰玦的声音忽然凝滞。
江叙眨了下眼睛,捕捉到男人面上错愕又惊喜的表情,很快便坦然起来。
“嗯,是惊喜,喜欢吗?”
贺兰玦喟叹一声:“喜欢,很喜欢。”
盖得严严实实的帷幔忽然掀开一条缝,从里面扔出重工刺绣的婚服外衣,再是雪白的里衣,混在一起散落在地上。
龙凤花烛燃了整夜,天明时才燃尽。
江叙醒来时贺兰玦已经不在床榻上了,手上绑着的发带依旧眼熟,他勾唇一笑。
再见面就能光明正大,贺兰玦也不用再夜里翻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