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轩嗫嚅道:“儿子知道错了……”
“知错?那你可知要如何去做?”
陆侯爷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
“儿子……若是能留下心儿和腹中胎儿的性命,儿子 全凭父亲做主!”
陆老侯爷惊异地抬眼。
这般言语竟然出自陆明轩之口,实在是匪夷所思。
“既然如此!”陆侯爷坚定道:“我侯府,断断不容娼妓踏入家门半步!”
“可我已然进来了,我不仅进来了,而且还身怀侯府的血脉!”
宋心儿在碧荷的搀扶下,如弱柳扶风般缓缓走来,脸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
陆明轩一见到她,便如离弦之箭般急忙迎上去,关切地问:“你怎么来了?大夫不是叮嘱过你要好好歇息吗?”
宋心摇摇头,凄然一笑,道:“陆侯爷,心儿虽出身青楼,但我卖艺不卖身,冰清玉洁之躯,就算您是陆大哥的生父,是我腹中孩儿的祖父,也不能如此侮辱于我?”
“你,咳咳!”
宋心儿义正言辞,好一副宁折不弯的傲骨。
陆侯爷怒不可遏,气血上涌,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陆老夫人端坐于高堂之上,毫不留情地破口大骂。
“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青楼女子,竟然也敢妄言清白二字?只怕这京城中的女子都要因你而羞愧致死了!”
宋心儿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陆老夫人将清白二字挂在嘴边,自己就未曾用过什么龌龊的手段吗?午夜梦回时,可曾见过鲜血淋漓的旧人前来向你索命?每日里吃斋念佛,就没有问心无愧吗?”
寿安堂内,所有人目瞪口呆。
宋心儿语出惊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连颜卿都忍不住侧目。
锦心的毒舌和她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陆老夫人更是瞪大了双眼,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缓不过来。
陆明轩看着宋心儿,瞠目结舌。
“宋心儿,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宋心反问道:“陆大哥,你说过我是好女子,不应该因为过去的身份而受人排挤。而且,你还教过我,如果有人因为我的身份而公然侮辱我,我就反驳回去,出了什么事,自有你为我做主?”
“可是,那些人是那些人!这......根本就不一样!”
那可是他的至亲之人,宋心儿怎可这般肆无忌惮地出言忤逆。
陆侯爷身体方才好转,倘若因宋心儿再度气病,后果实难预料。
陆明轩拽着宋心便走,忽然回头对颜卿言说道:“平妻之事,你大可安心,无人能动摇你主母之位。”
宋心儿面色骤变,奋力甩开陆明轩之手。
“你临行前可不是这般说法!陆大哥,我为你已经做出了最大的退步,你说不休妻,我也忍了。你说阮清腹中有你的血脉,不能赶出侯府,我也认了。”
宋心儿眼底只有失望,"可是.....你应允过娶我为平妻,岂可言而无信?"
陆明轩低声道:“这件事并非你想象那般简单,我回去再与你细细说明!”
言罢,便又去拉宋心的手。
“陆明轩,你为了那个女子,一次又一次地诓骗于我,叫我如何信你?”
宋心儿再次一把甩开,一巴掌扇了下去,目光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