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外面白白的哎,下雪喽下雪喽!”
“川哥乖,别着凉了。”妇人打发丫鬟,亲手扶着小童的腰,眉目都是为人母的温柔和疼爱。
母子俩紧紧靠在一起,雪白银狐裘罩住两人,暖意融融。
梦外的沈峥嘴角含笑,这是她娘。
突然又眉头紧锁,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手虚空握了几下,好似要抓住什么。
“川儿,走,不要好回头,一直往前跑。”柔美妇人,猛然推开儿子,脸上尽是绝望,眼睛通红,语气凄厉又绝望,“川儿不要回头,答应娘!”
小娃很听话,手脚并用的往前爬,小手小脚冻的麻木也不敢停下,雪白的锦袍混着雪水泥水血水,乌黑一片。
“啊~”妇人绝望的叫喊声儿传来,像是泣血一般,对着天空凄厉怒吼,“柳柔清,我以我命诅咒你!
生生世世不得好死,生生世世难逃地狱!”
“川哥,往前跑,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女人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对着茫茫荒野,皑皑白雪留下最后一句话。
“噗呲”利刃划开脖颈,鲜艳的血液喷射。
犹如寒冬腊月盛放的红梅,犹如盛夏的繁花开的热烈。
雪白狐裘终究是沾染了瑰丽血红,柔美妇人眼角最后一滴血泪默默滑落,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
天地很快恢复洁白纯净,掩埋了一切肮脏。
漆黑的房间里,沈峥双目
紧闭, 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高大的身形蜷缩成一团,像个无助的孩子,嘴里喃喃重复,“娘,我..我...活下来了,活下来了.....”
睡得晚起的就晚,第二日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缝照进来,散发着炙热的温度,纱帐轻轻晃动几下。
炕上盖着薄单的人儿,揉着额角起来,触手一手的湿汗。
“这天啥时候能不这么热!”
阿满气的在炕上踹布单,翻滚一会儿还是起来了。
伸个懒腰,挪动到炕沿,出溜下去,想起昨晚的事,脸色发烫起来,那人也真是,像抱小孩子一样抱自己。
那动作要多羞耻就有多羞耻,“男人果然都这样,这种事上都是无师自通,臭不要脸!”
打水洗脸,换上单薄的夏衫,头发照旧编成两个乌黑油亮的麻花辫,阿满脚步轻快的出了后院。
果然吵架这种事只能消耗人的精力,怪累人的,还是现在说开比较好。
阿满哼着小调往正院走,看到枝头一簇簇金黄的桂花,垫脚折一枝别在头发上,哼着小调跨出月亮门。
隔壁沈峥,也是破天荒的睡到日上三竿,睁开眼,黑眸还有一丝迷蒙,抬手搭在眼前,遮住刺目的阳光。
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昨晚的梦境,如此真实,看来应该是自己五岁之前的事,还是娘出事的那次。
想起娘临死前的叮嘱和泣血的诅咒,黑眸有水意掀起,手掌慢慢攥紧,昨晚被阿满仔细
包扎好的左手。
因用力血丝慢慢渗出,沈峥似察觉不到痛,冷眸一瞬不瞬盯着房顶,“娘,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活着,好好活着给您报仇。
那柳柔清我一定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