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峥说的,他并不全信,毕竟就他现在知道的消息,他家得罪的最大、最有势力的就是镖局。
想到这儿,邓兴旺想起了柳县令,可是柳县令应该是不屑做这事的,越想脑子越迷惑。
看着眼前冷眼少爷,邓兴旺重新扯出笑脸,从怀里掏了一个荷包递过去:“我家孽子做了错事,丢了命,我这个当爹的一直没机会来给二位当面赔个不是”
像是自己儿子欺辱的那些泥腿子人家女儿,他肯定不会上门,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人,实在是长盛镖局势力不小,他干不过,只能伏低做小。
沈峥想了一瞬,伸出一指勾住荷包袋子,就这么虚虚捏着。
邓兴旺看礼送出去,心里如释重负,脸上带了抹轻松笑意,爬上马车离开了。
他的阿满受到了伤害,这些都是她应得,以阿满那个财迷样儿,看到这些银子,杏眼会染上笑意吧。
想着弯成月牙的杏眸,沈峥嘴角带笑,快步迈进院子里,直奔正院。
屋里油灯已经点亮,方便白老头看柳成天伤腿。
阿满没在,毕竟是给外男看伤腿,她还是要回避才行。
烛火下,柳成天的右小腿有些扭曲,和左小腿对比,明显要瘦一圈,右小腿中间断裂的地方,虽然表皮完好。
相比健康的左小腿,肤
色明显暗沉一些,肉眼可见地不健康。
“这儿疼吗?这呢?这块呢?”白老头顺着膝盖一路往下按,变按压边问,一边观察着柳成天神色。
柳县令站在一旁,帮忙举油灯方便白老头看的更清楚,发白关节透漏他的紧张。
沈峥推门进去,动作轻巧,没扰到屋内人,双手抱臂静静立在人后。
按压到小腿断裂的地方,还有颜色不正常的那块皮肉,柳成天脸色狰狞一瞬,额间冒出滴滴冷汗,嘴里压抑着“嘶嘶”呼痛声儿。
白老头接过方海递过来的帕子随意擦着手,进行了两刻钟的诊断宣告结束。
此刻的柳成天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和苍白的脸色,说明他刚才经历了啥。
柳县令看着斜靠在炕上的儿子,眼里满是心疼,却啥也没说,只把手里的帕子递给儿子,让他擦擦汗。
顶着三个人的视线,白老头稳如老狗,接过方海递过来的茶水吃了一口,在林子啃了一只卤鸡,这会儿嗓子都干得冒烟了。
感觉嗓子好受几分,这才看着三人道:“没什么事,我可以给这小子治好,不过罪肯定要受些的。”
一句话,让三人眼里都亮了起来,尤其是柳成天,长久盼望的事成真了,他的双眼亮得惊人,恍惚间峥子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满腔热忱、嫉恶如仇的少年郎。
真好啊!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回来了,又多了一丝不同,那是打
击后磨出的锋芒与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