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明说好。
因为脸肿着, 也做不出什么表情来,就连她象征性笑了下,苏景秋都以为她只是在龇牙咧嘴。
他们这个“残疾之家”里此刻流动着真诚。司明明真的好奇人究竟能坦诚到什么程度, 于是歪着脑袋等苏景秋招供。
苏景秋这等莽人, 要他话说一半留一半是不可能的,那于他而言就像屎拉一半, 另一半还在□□里。虽然话糙,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心一横,决定和盘托出。
“我在跟你结婚前喜欢过一个姑娘, 姑娘不喜欢我。”
“然后呢?”
“姑娘跟你一个公司的,……
司明明上前堵住他嘴,对他说:“我对姑娘叫什么不感兴趣,但她能进我们公司,说实话,挺厉害的。我对她叫什么不感兴趣, 你也千万那别告诉我。”
“你不想知道?”苏景秋很诧异, 据他了解女人的好奇心是世界上最难解的东西,怎么司明明却要这样?他不说完反倒难受, 扯住司明明手腕抗议:“不行, 我必须要说!不然我憋死了!她……
司明明的手就拍打在他受伤的手背上, 苏景秋骤然疼痛, 惨叫了一声,瞬间冒了一身冷汗。
“你要想说你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喊一喊, 你别跟我说啊!”司明明并不是怕捅破这层窗户纸,只是觉得没这个必要。苏景秋这人脑子间歇性抽掉, 司明明怕他以后干什么傻事来,她还要给他收场。
苏景秋这下知道了, 在司明明面前坦白无用,他老婆压根就对此不感兴趣。心里有点窝火,又无处发泄,只得举着自己的手给司明明看:“完了,我的手更疼了,什么都干不了了。”
司明明因为眼睛肿,眼皮快要合上了,跟他讲话的时候不得不抬着头,才能就着那一点小缝隙看到他,这姿态看着很是挑衅,让苏景秋更加生气。
他就故意哎呀呀地叫,一会儿渴了,一会儿热了。司明明上午看医生的时候,医生特意叮嘱她以后要加强锻炼,于是就配合苏景秋,在房间里刷步数。他要喝水,她就在屋子里绕一大圈再去拿杯子,拿空杯子绕一大圈再去接水,接了水放在那晾着,走两大圈再给苏景秋端去。等苏景秋拿到水的时候,快要渴死了。他抱怨:“多亏了我现在不是瘫痪,不然你这么伺候我得拉床上。”
司明明也不理他,依旧我行我素。
陈明给她发消息:“我们部门有一个人试用期不能过,你派个人来谈。”
“有专人处理,为什么要知会我?”司明明问。
“因为她怀孕了,今天上午刚拿出的报告。”陈明说。
“那不符合规定。”司明明说:“我们开会说过,不要挤占女员工的空间。”
“她试用期表现不好。”陈明重申。
“但她怀孕了。”
司明明意识到跟陈明不能如此瞎杠,就叫下属调出该员工的试用期报告。这些年公司要求用人部门针对每一个新员工都专门安排导师辅导,并要在试用期的三个月里以每月为里程碑进行谈话和总结。她看了导师对该员工的工作评估,前两个月没有异常。
这名员工的导师是:郑良。
司明明有些冒火,她看了眼苏景秋,转身就下楼了。在没人的角落给陈明打了个电话,厉声对陈明说:“你怎么回事?这个员工的报告你看了吗?前两个月的综合评估都是符合期待。你不知道符合期待就代表着合格吗?”
“郑良私下跟我说过,我也看了工作内容,产出很低,理解能力差,并且态度有问题。”
“你当我部门是什么?操作要合法合规你不知道吗?现在你把这么一个问题丢到我这里来,你要我怎么办?力排众议开掉一个怀孕的员工吗?”司明明说:“这合适吗?舆论发酵影响股价,董事会问责你站出来吗?”
“你别急,如果不开,就调到别的部门去。”
“这对别的部门公平吗?”司明明说:“陈总,陈明总,我的好同志,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你明知道郑良跟我的关系,还一而再再二三的在她身上给我出难题!”
陈明在电话那头熄火了。他的确不想要那个员工,郑良也的确是那个员工的导师,这些都是真的。
“不着急,等见面再说。”
“不行。”司明明说:“我看了这个员工的反馈记录,目前她言辞激烈,现在我找人去安抚。无论从政策、法规还是道义角度来看,你都不能这样做。你可以说她没有职业操守,面试时候跟你承诺两年内不要小孩她食言了。但那是她的个人情感问题。有问题我们可以勘误,要用发展长远的眼光培养人,这是老大要求咱们的。”
“老大是那么说,但公司要求短频快!这个人不适合我团队的高速发展。”
“那也是你招的人。”
“背调和评估是你们做的。我认为你们这里做得不好。”
好,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