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把月,几个月,我不记得了,就是挺久的。”
“后来呢,厂里有解决措施吗?”
孙园园摇了摇头,“没。”
“所以你们不闹了?”
“也不是,我们听到了些消息,说是有人卷钱逃跑了,把厂里本来发给大家的工资卷跑了。”
“……”孟思期忽地一怔,这好像是她从来没有听到的线索。
孟思期马上问:“你慢一点,能讲讲是谁卷钱逃跑了?”
孙园园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当时厂里太乱了,我也是听说,后来大家不去厂里闹,我更不会去闹了,我没有钱,只能去找工作。”
“好,那你记得当时厂里有谁去闹了吗?”
“有。”孙园园说,“蜀英姐,桂凤姐,她们挺照顾我,那时候见到我还会说说工资的事,有人卷钱跑了也是她们告诉我的。”
“麻烦你写下她们的名字。”孟思期连忙撕下一张纸,将纸笔放到孙园园面前。
她在纸上写上了两个名字,又说:“离开厂以后,我们没联系过,你们可以找找看。”
“好,孙园园,今天非常感谢你。”孟思期微笑起身,“耽误了你的工作,很抱歉。”
“没事,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
孙园园离开休息室后,孟思期马上笑着对赵雷霆说:“赵雷霆,这两个人靠你了,我要一天知道她们的信息,能办到吗?”
“什么叫能办到,你还不相信我。”
“谢谢了啊,今天中午请你吃好吃的。”
赵雷霆嘿嘿笑了起来:“那走吧,说起来还真有点饿了。”
不到一天时间,赵雷霆就找到了两人的信息,李桂凤前年去世了,林蜀英健在,家庭住址也找到了。
两人连忙驾车前去,林蜀英的家不在市里,在今阳市离市区比较近的县城,刚到达林蜀英的家,正好看见一位五十岁左右妇女在家院子里晒腐乳,一晒篮的腐乳,正正方方,紧紧挨着,腐乳上已经长了细细的白毛。
腐乳的香臭味也在空气里蔓延,孟思期还挺喜欢吃腐乳的,赵雷霆却掩了掩鼻子。
“你好,你是林蜀英女士吗?我们是市公安局民警,想来和你了解件事。”孟思期微笑着主动上前问。
赵雷霆担心对方不相信,特意将警官证拿了出来,配合着在林蜀英面前亮了一眼。
林蜀英穿着粗布衣服,头发微微发白,她表情顿在那儿,皱纹变得更明显,似乎对于警察上门,她表现出诧异,“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赵雷霆说:“大娘,我们想了解下蒲公英纺织厂的事。”
林蜀英本来皱着的眉头更严重了,她脸色很暗,“我不知道。”
话未说完,抱着一晾篮的腐乳,朝门口走去。
“当时你在纺织厂工作了六七年,你是纺织厂老员工,怎么可能不知道……”赵雷霆跟着她的步子,亦步亦趋,恨不得把她拉住。
林蜀英走得很快,赵雷霆一直跟到门口,“你一定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请你配合我们警方……”
“我什么都不知道!”林蜀英将一边门关上,又关另一边门,但是那边门被赵雷霆抵住了,林蜀英似乎生气了,“同志!”
赵雷霆只得慢慢松手,门嘎吱一声,即将关上,突然被一道清亮的女声阻止,“龙善文死了!”
那扇门缝只留下林蜀英半张脸,她的脸色顿时卡白。
孟思期继续说:“孙园园是最大的嫌疑人。您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当年的真相……”
“你们进来吧。”林蜀英拉开了半边门,转身进屋。
赵雷霆转头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两人一起跟进屋子,屋子里很暗,光从门口和一扇并不大的窗户里射进来,以孟思期的常识,这样结构的土房子,就算白天打开白炽灯,屋子里仍旧是灰暗的。
林蜀英给两人泡了茶,忙完这一切,在一张八仙桌前,她坐在两人对面,问:“龙善文怎么死的?”
“你肯定熟悉她吧。”孟思期说,“当年她在纺织厂应该还是一个小姑娘。”
“对。我记得她,挺漂亮一女孩。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和孙园园有关。”
孟思期如实回答:“龙善文和孙园园住在一家酒店,第二天早上,孙园园发现龙善文被水果刀刺死,所以她的嫌疑比较大。你和孙园园是不是更熟。”
“我认识园园的爸妈,当年进厂,就是我带进去的,她进厂时不满十五岁,年龄不达标,所以我给谎报了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