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 他们轻松一笑,只有学校才会记录这里孩子的大名。去学校准没错。
问了学校的地址,两人马上赶往那边, 这是一所小学, 就坐落在居民区不远,很显然,这里经过了改造, 房屋比较新,但是无论建筑怎么改观, 这里留下的名字是固定不变的。
两人走到学校门时, 才知道学校早已放寒假了。
茫然之余, “要不直接去派出所吧。”赵雷霆提出这个建议。派出所肯定登记真实名字,但可能问不出更多的信息, 势必会让调查变得迂回, 不过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孟思期点头,正要准备出发时, 远处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哼着小调走了过来,一身又厚又旧的老式羽绒服, 步伐稳健, 他手里提着袋子,目光很自然投射在两人身上, 小调没停, 步子却朝他们迈过来。
“你们是找人?”他另一只手提着一串钥匙,像是要开学校大门,语气有些谨慎。
这莫非是学校的保安, 赵雷霆忙说:“您是学校保安同志吧,我们来自海江省今阳市, 市公安局的,来这里了解一些情况。你看,这是我的证件。”他特意把警官证拿出来,凑近给他看。
老人应是有些老花眼,特意拿起了他的证件在眼前确认,然后笑呵呵地道:“原来是公安同志,你们是了解什么情况?我就是这里的校长。”
可能神形举止稍显恣意,两人都没有看出他是校长,赵雷霆讪笑道:“校长好,您贵姓。”
校长约莫看出二人的心思,笑道:“免贵姓靳,我们这块啊,主要是两大姓,宋和靳,所以你遇到这两个姓,基本都是当地人。这一放假啊,学校里就空落落的,我呢就提点吃的来看校。”他提了提手里的袋子,“不像你们城里,走,咱进去聊吧。”
靳校长打开校门,迎两人进去,这小学的教学楼就像民房那样朴素,面积不大,操场也很小,连半个足球场都没有,全是泥巴地面,大概最近下雨了,地面上有不少水坑,还有孩子们跳房子画出的线路,也积了水。
靳校长推开一间办公室门,将袋子放在桌上,吆喝两人坐下。屋子不大,像校长一个人办公的地方,有一张办公桌,几张木椅,一个陶土缸,还有一个圆柱形陶状物体,像是炭炉,炉子旁洒落点点的黑炭。
靳校长招呼完两人,拿起桌上的水壶从陶土缸舀满一壶水。
他捡起一块煤球,扔进炭炉里,打火点着,将水壶放了上去。
孟思期看了半天,发现这儿还挺有生活气息。
忙完这一切,靳校长打开袋子,拿出馒头问:“你们吃了没,要不一起吃点。”
两人摆手,“不用,吃过了。”
这会也才八九点钟,两人今天是起了大早。靳校长又拧开玻璃盖,从玻璃罐里夹起咸豆角,就着馒头吃,一边吃一边说:“我吃口东西,你们有什么尽管问?”
“不急。”孟思期笑了笑,露出好看的笑靥,“校长你先吃完东西。”
“我这都习惯了,平时就喜欢吃饭时找学生谈心,你们有什么事问吧不要紧。”靳校长虽然吃着馒头,但口齿依旧清楚。
孟思期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抽出一张纸,便问:“校长,您知道这两个人吗?”她将纸条放在桌上。
靳校长拿起纸条看了看,又像是不确定,反复看了看,慢慢地说:“有印象。”
这句话让孟思期和赵雷霆顿时打起了精神。来到永源县永安镇,这是第一次听到宋辛冉和靳亚明的消息。
靳校长眼底露出醍醐灌顶似的光芒,“宋辛冉,小名柿子,靳亚明小名……瘦猴。”
果然是有小名,只不过这两个名字和现在的两人完全对应不起来,也许是靳亚明的小名偏滑稽,赵雷霆紧抿着唇,朝孟思期风趣一笑。
靳亚明如今长相算是比较出众的,而且身材高,瘦猴确实和他不符,但是小时候的他可能是瘦不拉几那种类型。
至于宋辛冉为什么叫柿子,她其实挺好奇的,不免问了问:“校长,这柿子是有什么原因?”
“哦,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那时候的小孩都有小名,说实话,要是你问其他人我还真不记得小名。”
靳校长好像话里有话,孟思期连忙拿起纸笔做出倾听的姿态。
靳校长一看她在动笔,顿时严肃了几分,清了清嗓子,但是接下来的语气却比较沉:“这两个孩子都很可怜,当年我还不是校长,我教过他俩,说实话,有很多身世不好的孩子,他们俩是属于……属于……”
到底有多身世凄惨?孟思期在纸上重复写了“属于”这个词。
靳校长有些词穷,直接说:“柿子,也就是宋辛冉,十岁时他这个父亲啊就死了。就留下她一个孩子。”
“校长,我能问一下,柿子一直跟着父亲吗,她妈妈呢?”孟思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