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
衍七漂浮在空中,剑晃了晃剑柄,围着她绕了两圈,然后彭彭地用剑鞘尾端砸着地面,好像活人跺脚一般。
虽然它口不能言,还没有生出有完整意识和灵智的剑灵,但夏令明与它相处的日子久了,自然能从它的举动中分辨出对应的情绪。
“你生气了?为什么生气?”
她想起父亲之前跟她说过的话,他从画里拿出了一把剑,但是第二天又扔回去了,便生出对应的猜想。
“你该不会就是那把被扔回来的剑吧?”
她没说这句话还好,说完眼前寒光一闪,长剑出鞘。
“他扔的你,你对我生什么气啊!”夏令明以为它这是要泄愤的意思,正要往后跑,却发现它没有攻击她的倾向。
衍七飘在空中,挽了个极其漂亮的剑花,剑身挥舞之时,似乎有凤尾纹会随着剑势流动,绽放出夺目的金光。
它自带熊熊烈焰,所过之处,烈焰焚天,断金裂石。
然后,长剑归鞘,衍七往前直了直身体,似乎在证明着自己。
虽然它没长双眼,但是夏令明感觉自己被灼热的视线盯着。
“你是想说,你很厉害,想让我带你出去?”
衍七点了点地。
“也不是不行,可你是爹的剑,我还是有点想看看与我有缘的剑。”
夏令明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画中剑冢之上。
如果按照画里描绘的话,那她四周应该有许多断剑才对。
然而,别说断剑了,连点剑星子都没有出现。
她不信邪地四处走走,这幻境里空空荡荡,除了那个冢堆,就没有其他显眼的地方了,俱是一片黄土。
她与带进来的檀木盒子,还有衍七剑,是少数的与黄土不同的色彩。
她长长地叹了声气:“看样子我与这里无缘。”
无人在意的角落,衍七将剑鞘下的土压得更实了,又点了几下地,将想要冒头的剑死死地戳回地里。
如果有那性子狠的,那可能这会就扒开冢堆看了。
而夏令明有三不毁,其一就是不毁墓。
她清楚人死后不过是一堆枯骨,也没有灵魂之说,但还是一厢情愿地希望墓里的人能够安宁,这样她就能相信她娘死后可以安息。
她左看右看,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进来,于是就讲那檀木盒子拿来,供在无字碑前当祭品。
“虽然不知道这冢里葬的是谁,但应该是见青峰的某位前辈吧。”
夏令明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我身上除了衣服就是娘送的簪子,这两样是万万不能给的。”
“这些话本虽然是我爹送的,我也万万舍不得,但他同是见青峰子弟,知道我将这些留与您老人家做伴,肯定也不会责怪我的。”
“我便将它们留在这里,若是您有需要,我便用衍七烧给您解闷,若您泉下有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