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是谁?”
夏令明闻言,呼吸一窒,她看着眼前表情漠然的男人,后退两步。
她习惯了,在父亲身边就像是在长垣山上安定,所有的麻烦都会有他去解决,她根本不用多想什么,全交给他就行。
可如果是父亲,他不会这么冷漠地问出这句话,仿佛问的人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不可能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谈起母亲。
夏令明短暂地怀疑了下眼前人的身份,但是她的感觉不会欺骗她,她的直觉一向很准,他带给她的就是父亲在身边的感觉。
她试探性地念出他的大名:“祁送珵?”
“你知道我的名字。”
她听到了想听的话,但又不完全想听这句,她真正想听的其实是父亲略带不满的假意训斥——“夏令明,怎么没大没小的,敢这么喊你爹。”
她没听到后文。
她停滞的脑子再次运转起来,没听说过的心道宗、不是兰阳宗的兰阳阁、极为年轻还有凡人血亲留存于世的父亲……
她吞咽下唾沫,问道:“你该不会连一百岁都没有吧?”
这话题跳转太快,祁送珵皱起了眉:“我今年二十。”
“岂不是比我大不了多少?”夏令明震惊得无以复加,难道她回到了三百多年前?
祁送珵狐疑地看着眼前才到他腰上一点的小女孩:“你今年多大?”
她答道:“十八。”
不知怎么,他轻轻笑了一下:“十八,你看起来连十四都没有。”
比起刚才高冷得不近人情的表现,他现在的模样更贴近于夏令明记忆中的样子。
“让我测测你的骨龄。”
他抬起手,见她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便隔着衣袖捏住她的手腕,轻声念诀,银白色的荧光一闪:“你才十二岁,而且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是凡人?”
“应该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应该是’。”
“因为我现在也搞不明白。”
等等,既然她来到了三百多年前,那母亲岂不是还有三百多年可活!
三百多年,足够让她调养好母亲的身体,让她不用被病痛折磨而死了!
“我们快回长垣山。”
夏令明抓住父亲的手就往外拉,但没拉动。
“长垣山是什么山,在哪里?”
“当然是……”
她的心如坠冰窟,该不会现在还没有长垣山这个地方吧,那她要去哪找母亲?
她自出生就在山上,在她认知里,父母也理所当然地都在山上。
可是,现在父亲就站在她面前,而两人所在的位置,显然是在下界。
如果不是父亲主动出现,那她根本不知道往哪寻他,一如她不知道此刻的母亲在哪。
所以,她把希望寄托在年轻的父亲身上:“你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一见钟情的那种?”
祁送珵眸光微闪:“你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