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哭喊声不断,可安小暖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一般,只认真给刘氏施针。
等忙完以后从车帘里出来,才发现大家伙儿都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秀儿的死。
一个个啊,议论得那叫一个起劲儿。
“你们没过去看,都不知道,秀儿她娘哭得啊,那叫一个肝断肠断!”
“什么肝断肠断,人家叫肝肠寸断。”
“哎哟,我就是个泥腿子,哪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反正就这么个意思,她哭得可惨了!”
“哭有什么用?我要是她啊,我都没那个脸哭。
女儿都被自己害死了,哭?哭能把人给哭回来还是怎么的?”
“谁说不是哩?人家秀儿本来是能活的!
你们看看跟她一起中了暑气的那几个人,哪个不是好好的?”
“说起来啊,这秀儿她娘真是可怜又可恨,让人牙痒痒!
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一点都不肯听人劝。
可怜了秀儿啊,花一般的年纪,就这么活生生给热死了。”
“唉,可怜也没用啊,谁让她摊上这么个娘?咱们想帮也帮不了她啊。
你们说说,小暖妹子都过去看几次了?该说的话都说尽了,还帮着把秀儿的领口都给扯开了。
结果人家小暖妹子还没走呢,秀儿她娘立马就把秀儿的领口给拉紧了,还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哦,就连赵里正夫妻俩劝了也没用,咱们村其他的婆子嫂子过去帮忙啊,又是挨骂又是被咬的……”
“是啊,说什么秀儿身段好,容貌好,不能让别人看了去。
唉,说得好像咱们要对秀儿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一样!”
“说到小暖妹子,秀儿她娘要是早点来叫小暖妹子就好了,兴许秀儿还能有救。
我刚刚过去的时候,听说辰时那会儿,秀儿就快不行了,可她娘愣是没来叫人。
结果好了吧?背着走了几个小时,秀儿都硬了!”
“老天爷啊,都硬了?”
“那可不?怪惨的!这该死的世道啊!”
“可能是没脸来叫小暖妹子吧,或者是怕小暖妹子又要脱秀儿的外衣?”
“不管因为什么,反正秀儿是没了。
我真是没想到啊,村里死的第一个人居然会是秀儿。”
“那现在怎么处理?是要把秀儿就地埋了?”
“当然是就地埋了,难不成还背着走啊?”
“哎哟,那前头需不需要帮忙,我们去看看?”
“别去了,我刚从那头回来,人家秀儿她娘不要帮忙,自己背着秀儿去挖坑了,说是不许任何人碰她家闺女。”
“唉,这秀儿她娘还是改不了啊,死了女儿也改不了啊……”
众人七嘴八舌,言语间皆是对秀儿的同情,以及对秀儿她娘的无奈。
安小暖站在外围听了一会儿,觉得挺没意思的,摇摇头走了。
寻思着秀儿她娘埋人需要点时间,大部队可能得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安小暖干脆就取出《针灸集》,打算重新看一遍。
大宝见状,眼里露出了渴望。
安小暖秒懂,又将另一本医书取了出去,递给大宝。
这医书她是不敢让大宝一直拿着的,每次看完后,她都得收到空间里。
倒也不是怕大宝会把医书弄丢,而是这孩子一看起书来,就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