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颜跑的慢,被沈屹一把薅回来。
沈屹不解,“你跑什么?”
听到后院屋门传来吱呦声响, 顾朝颜欲哭无泪,偷东西偷的这么理直气壮你也是没谁了!
“两位贵客,里面请。”
直至坐到里屋木凳上顾朝颜才听明白,感情沈屹不是来偷这铺子里的小白花拿回去作比对,他预定纸人来了。
“不知两位贵客想要预定多少?”掌柜的是位老人家,面容红润,胡须花白,长的慈眉善目,身体看着也硬朗,说话底气十足。
“不是我订,这位贵客订。”沈屹将话语权交到了顾朝颜手里。
顾朝颜怀疑沈屹之所以把她带过来,是为了有人花钱。
她没说话,直接从怀里取出剩下的半截小白花,“掌柜的你看看,这花是不是从里铺子里头出去的?”
对面,沈屹震惊。
顾朝颜眼神回怼,骗我花一点钱你都该死。
掌柜的下意识接过那半截小白花,却在展平时脸色微变,随即摇摇头,“只有半截,看不出来。”
“加上这半截。”沈屹将另外一半搁到掌柜的面前,“这回应该不难看出来。”
掌柜的在两人注视下将两张半截的纸铺平比对到一起,仔细看看,“两位贵客有所不知,我们这儿整条街上的扎纸铺子都从岭南进货,单看纸张实在辨认不出这白花是不是从我铺子里头出去的。”
“还有,如果两位贵客不想订纸人,时候不早我也累了,两位还是
请回罢。”
“纸张看不出来正常,可折纸的手法应该不一样吧?”
沈屹的想法就是顾朝颜的想法。
她来菜市的初衷也是想让时玖到每家铺子里都买些这样的白花,再根据折纸手法判断白花出自哪家铺子。
得说她佩服沈屹,这事儿让她办,至少两天。
掌柜的笑了,“两位又不知道了,我们这里的铺子很少自己动手折花,一般都是雇人扎纸,雇的人有流动性,纵使这手法我瞧过,可也难保这花是从我铺子里头出去的。”
这个解释天衣无缝,顾朝颜不禁看向沈屹。
到底是沈屹,他从怀里取出两个纸轴,递过去,“你看清楚。”
掌柜的打开其中之一,上面歪歪扭扭记着无数日期跟一些特殊的折纸手法。
顾朝颜扫一眼,没看懂。
但她看到掌柜的脸色变了变。
且待掌柜的打开另一个纸轴,上面记载了五年前此条长街每家扎纸铺子的进货渠道。
“不知道掌柜的还记不记得一个叫宁力的扎纸工,这个扎纸工没什么学问,也不会记数,但人聪明,他把自己每天给谁扎纸记录在册。”
“为了区分,几十家扎纸铺子他用了十几种扎纸手法,你说巧不巧,偏偏这朵小白花就出自他手,且记录显示,他只给你这家铺子用过这样的手法。”
掌柜的看着手里纸轴,默默拉长。
顾朝颜一瞬间对沈屹肃然起敬。
沈屹感受到来自对面的崇拜目光,眼睛瞟过去
一眼,扬了扬眉。
“非但如此,五年前你们在岭南的进货商有过一次不大不小的商战,在那之后你们换了新的进货商,你快,最先进了一批纸,此后的纸张上皆有他们的暗印,唯独你这一批没有任何记号。”
绝了。
顾朝颜就说这纸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很难查出来。
原来没有特殊,才是最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