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出医院,宋斐然打开了手机里的监控,在监控里看到病房里的裴颂蹲在垃圾桶旁边将他碎掉的手机一样一样捡了起来?。
就那么?蹲在那里,试图将手机重新“装”好,但?碎得太厉害了,越拼凑越破碎。
他停下来?,将脸埋在手?掌里,应该是哭了,但?宋斐然没有听到哭声。
过了很久,他才停下来?,把手里的碎手机丢进垃圾桶,抽了纸巾用手?在清理地上的碎片,仔仔细细地清理好,才扶着墙壁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再出来的时候看不出一点哭过的迹象。
他似乎想离开病房,但?刚好遇上护士进来?给?他检查伤口,和?他说:“至少要观察三?天才能出院。”
宋斐然关了监控,她知道没有她的允许裴颂出不了医院,不然她也?不会选择这家医院。
到了公司,秘书买了新的手?机和?电话卡,问她是不是要现在给?裴颂。
她点了点头,一边往会议室去,一边接了姜珊那边的电话。
姜珊在国?外的医院里陪同着王莲做手?术,跟她说一切顺利,手?术还没有结束。
没有结束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宋斐然知道姜珊不会无缘无故给?她打?电话,就等着她继续说。
果然姜珊犹豫着说:“王莲手?术前答应了以后不再见裴颂,不拖累他,但?希望如果手?术后能活着醒来?可以和?裴颂通一次话,只通话三?分钟也?可以。”
姜珊在那边叹了一口气。
宋斐然能想象到王莲如何可怜的求姜珊,人心肉长的,更何况姜珊和?母亲关系一直很好,一定动了恻隐之心。
所以才会给?她打?这个?电话。
“只是通话三?分钟,告个?别也?许就死心了,毕竟是他的母亲。”姜珊试探性地和?她说:“宋总觉得呢?”
宋斐然倒不为?姜珊求情?而生气,人之常情?,一个?再糟糕的母亲也?毕竟是生他养他,三?分钟的一个?电话告别,不算过分。
但?宋斐然依然说:“把裴颂签下的新合约拿给?王莲,让她熟知上面的条约。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手?术前她也?是签了手?术同意书的,她很清楚花的是谁的钱,人不能既要还要。”
她挂了电话,推开会议室的门,看见坐在里面等着的白?泽安和?他的团队。
她笑了笑说:“抱歉,晚了三?分钟。”
“没关系,我?们也?刚到。”白?泽安带着团队起身,他试图从宋斐然脸上看出一丝的疲惫或是别的什么?情?绪,比如脆弱,她昨晚才经历了一场抢劫,并且死了人,她在医院和?警局来?回,应该一夜没有休息吧。
他昨夜得到消息就赶去警局门口想陪着她,因为?他想,人总会有疲惫脆弱的时候吧?她不害怕吗?
可他在警局外,看见她带着一个?叫樊勇的男人走出来?,站在街边的路灯下接了一个?电话。
他不知道是谁的电话,只隐约听见宋斐然说:“不用,王总不用亲自?跑一趟,这事儿到此为?止,翻篇了。你放心,咱们该合作合作,老人和?孩子估计明天的飞机……”
他坐在车里,看见她在路灯上熠熠生辉的眼睛和?满意的笑容,没有一丝的疲态和?脆弱。
就像现在的她,神采飞扬,精神饱满。
白?泽安无法克制的一再看向她,他不停在想她有展露过她的脆弱吗?似乎没有,至少在和?他交往的那些时候他没有见过她情?绪失控,一次也?没有。
她是近乎完美的伴侣,可他有很多时候都觉得她没有真正爱上过他。
因为?爱怎么?可能不患得患失?怎么?可能永远得体?他也?一次次为?她失去分寸,失去理智……
宋斐然的手?指点了点他面前的文件。
白?泽安才惊醒一般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看向了屏幕中的ppt。
会议到一点多才结束。
宋斐然的秘书敲门进来?给?她送来?了午餐。
白?泽安没有走,主动问:“能尝一尝宋总公司的员工餐吗?”
这一次宋斐然没有拒绝他,她吩咐秘书去员工食堂给?白?泽安打?一份午餐。
很快一份豪华版员工餐就送进了会议室。
白?泽安谢过秘书,在宋斐然旁边坐下,笑着说:“没想到还有机会跟你共进午餐。”
宋斐然低头吃着慢煮的牛肉,也?笑着说:“只要你对我?还有合作的价值就有机会和?我?共进午餐。”
“是吗?”白?泽安笑了:“那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只有对你有价值的人才能留在你身边?”
“当然。”宋斐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人不会爱上对自?己没有价值的人。”
“那裴颂的价值呢?”白?泽安望着她,试探性地问:“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听医院的负责人说你在裴颂的病房里装了监控设备。”
他真的既惊讶又好奇,宋斐然会在医院里陪了裴颂一晚,还装了监控设备。
他听白?远说过,宋斐然的“新欢”是那个?叫裴颂的司机,但?他没想到,宋斐然会“监管”了裴颂。
要知道,她从前和?他恋爱时从来?没有查过岗,检查过他的手?机,哪怕他的密码就是她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