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假期,他们三个也会一起订回国机票。
许沐子还是那个疑问,和男同学都能?毫无芥蒂做朋友。
为?什么?和邓昀不?能??
她想,也许是因为?,她从来没真正了解过他。
从他们最开始相处,她就看不?透他——
那年寒假,许沐子还是去医院拔掉了智齿。
她刚拔完牙的前三天,脸肿得像嘴里塞满坚果?的花栗鼠。
人?都那样了,还坚持戴着口罩出行,在夜里跟着邓昀去爬山。
他们在山顶用天文望远镜看偷听过她心事的那枚月亮,还看到了土星的行星环。
许沐子在看到月亮和土星后激动得又蹦又跳,手舞足蹈,被邓昀评价说,像从人?类退化?成猿类。
但她才不?管这些。
几个小时后,他们在山顶蹲到了日出,她又一次展现了人?类的退化?行为?,以倒带般的形式重新跳了一遍她的猿类动作。
转过身,邓昀在录像。
所以许沐子说,她想过的最叛逆的事情,是用铁砂掌送邓昀下山。
那阵子他们天天背着两家长辈私联,脸消肿的第一天,许沐子跟着邓昀去了游乐园。
到游乐园才知道,里面在和几所音乐学校联合做音乐主题活动。
天气很热,主道路拥挤,很多人?把羽绒外?套脱掉抱在手里。
邓昀抽走?许沐子怀里的羽绒服,怂恿着,把她送上了展示区的钢琴舞台。
周围都是驻足的游客和小孩子,许沐子坐在钢琴前,紧张地?抿着唇。
邓昀用几支棉花糖把孩子们哄得团团转,那些举着棉花糖的孩子,竟然纷纷为?许沐子喊起了加油口号,把这次临时弹奏渲染得有些热血。
有个年纪稍大?些的男孩跳上舞台,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说:“下面有请,许沐子小姐为?我们演奏——”
台下掌声热烈,而那男孩下台后,在其他孩子们羡慕的惊叹声中得到了邓昀手里花样最复杂的棉花糖。
许沐子往人?群里看去,邓昀各着几米远的距离,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弹奏的是之前被老师骂过很多次的曲子,也是她一年来的噩梦。
从这首曲子开始,她知道自己并非天才。
弹得不?够好,但孩子们很捧场,都在鼓掌。
许沐子亲耳听见?有个孩子和妈妈说,“那边有个弹琴很棒的漂亮姐姐”。
音乐主题活动有它背后本身的目的,各音乐培训学校当然也在趁机打广告招生。
许沐子遇见?一位年轻的家长,误以为?她是钢琴老师,说:“孩子刚才听过您弹钢琴,还挺感兴趣的,想问问您是哪个学校的老师......”
许沐子推荐了曾经学习过的钢琴培训学校,和邓昀一起沉默地?走?出几百步后,她蹲在人?迹罕至的小路上,突然哭了。
连日来的失眠焦虑、没能?竞争到音乐会表演资格的郁闷、无法成为?钢琴家的失落......
都融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眼泪里。
许沐子哭的时候,邓昀抱着他们的羽绒服蹲在她身边,安慰性地?拍过她的背。
等她擦干眼泪,他才递给她一支棉花糖:“刚用手机查过,过了前三天,糖类应该能?吃一点。哭完心里舒服些了?”
许沐子慢吞吞吃着棉花糖:“嗯。”
“叛逆期过了吧?”
“还没有。”
“正好,明天有个挺叛逆的比赛,你得来。”
“什么?比赛?”
邓昀说,刚刚在台下,有两个孩子向?他发起了挑战。
孩子们约邓昀在市区公园外?的河边见?,比赛打水漂,还是双打。邓昀说他自己打不?过,偏要拉许沐子做队友。
据说两个孩子还犹豫过:
“她弹琴那么?厉害,打水漂让她赢了怎么?办?”
“你傻呀,弹琴厉害不?代表打水漂也厉害啊!”
经过一番讨论,孩子们勉强同意了。
许沐子本人?不?同意。
她惊诧地?问:“我们两个,堂堂大?学生,去和两个小学一年级的孩子,比赛打水漂?”
邓昀憋着笑:“我都答应了,成年人?得说话算数吧。”
“比烟更刺激的,就是和小学生打水漂?!”
显然不?是。
邓昀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回答。
那场刺激的打水漂比赛,许沐子到底还是去参赛了。
最终因为?不?够擅长,输给小学生,许沐子和邓昀各自掏钱给孩子们买了甜筒。
这样频繁的联系、见?面,持续到许沐子拔掉智齿的部位彻底康复。
康复后,邓昀反而消失了,连着三天,他都没有联系过许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