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定你哥了, 按照约定,你帮我搞定葵生。”
瑛纪正在万莲法会处理文书工作,翻阅各个部门提交的报告, 突兀接到禅院甚尔的短信。
瑛纪有些惊喜,忙不迭给禅院甚尔打电话:“你和我哥都谈了什么?”
禅院甚尔已经成功打发走了夏油杰, 他的声音变得懒散疲惫, 甚至带着点烦躁。
“你哥……为什么不能认命呢?”
瑛纪一愣:“认命?”
“老老实实承认咒术师只是多了点特别能力的普通人, 老老实实地按部就班学习工作结婚生孩子, 他从出生起就天然拥有着我们这样疯子没有的幸福家庭,怎么还能这么贪婪呢?”
禅院甚尔不理解,咒术师能一边祓除咒灵一边努力活下去, 就很厉害了, 怎么夏油杰还有心情和余裕去思考改变咒术界、改善咒术师的现状、调和咒术师和普通人的关系……他为什么要自讨苦吃?
“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喂, 不许骂我哥, 小心我翻脸。”瑛纪警告禅院甚尔, 继而道:“所以他才是我哥哥, 光莲天天说我是什么真佛,真是要笑死我了。”
瑛纪的声音骤然温柔下来, “真正的佛是我哥才对,他是真切地在怜悯着众生, 为周围的人真情实感、发自肺腑地不甘心着,并试图想做什么来改变这一切。”
为众人抱薪者, 必不使其冻死于风雪之中。
“虽然我哥选择的道路充满荆棘坎坷和痛苦,可他走上去这件事本身, 就存在着无法言喻的意义和影响。”
世界上本没有路, 有人走了,走的人多了, 就形成了路。
瑛纪警告禅院甚尔:“你可以不赞同他的想法,但也不该阻碍。”
电话那一头,禅院甚尔沉默了很久,半晌才说:“……行,我倒要看看,他能搞出什么名堂。”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阴沉冰冷,“不过在你哥掀翻整个咒术界之前,你先注意自己吧,他的研究得了总监部看重,按照总监部的惯例,唯有将人彻底掌握在手心里才会安心……”
瑛纪淡定地说:“放心,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
万莲法会和庵歌姬的神社已经策划了一系列的联动活动,他也私下里向庵歌姬表达了想去京都咒高上学的意愿,等夏天去京都帮庵歌姬学习反转术式后,他会去京都高专参观。
作为夏油杰的弟弟,瑛纪去京都高专上学本身代表着夏油杰愿意向总监部靠拢,偏生夏油杰本身又和五条关系密切,如此一来,为了不让夏油杰彻底偏向另一边,不管是御三家还是总监部都不好用强权过分压迫夏油杰。
禅院甚尔听后就打算放过此事,既然瑛纪心里有数,他何必干涉人家兄弟的事?
只是这个念头刚浮现于脑海中,禅院甚尔突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我知道了!”他突然兴奋起来,“我就觉得哪里不对,你哥哥是不是眼瞎啊?他好像将你当成小绵羊了。”
瑛纪骄傲地说:“我在哥哥心目中一直是乖巧可爱的弟弟!”
“怪不得他像是老母鸡护鸡仔一样追问你的事。”禅院甚尔淡淡道:“他不该这样对你,也许你很享受这样的关系,但别忘记了,你是咒术师。”
只要能祓除咒灵,能在咒灵手上保护自己,咒术师就拥有了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
对于这样的人,必须予以尊重。
“你哥没有把你当做可以依靠的兄弟……”
禅院甚尔突兀笑了,“还行,这种傲慢很咒术师。”
禅院甚尔从不曾因年纪小看瑛纪,因为咒术师的强弱与否和年纪没关系。
“说起来你也没和你哥说实话啊。”禅院甚尔越说越可乐,“你们真不愧是互帮互助好兄弟。”
瑛纪的声音凉飕飕的:“我看你是想被葵生罚跪榴莲吧?”
禅院甚尔哈哈大笑:“无所谓,她要是能气愤地责罚我,反而说明她真的恢复过来了!”
瑛纪哑然,从某种角度来说,禅院甚尔是真的牛逼。
但若是他老婆死了,禅院甚尔就废了。
瑛纪摇摇头,挂了电话,翻了翻接下来法会的各种事务,并成功在海外分会外派名单上找到了母亲夏油律子的名字。
如果一切顺利,两天就够了,但若是中间出点岔子……瑛纪在法会培训外派名单上写了备注,延长了出差时间。
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瑛纪重新梳理了一下法会的各种事务,将与总监部的各种合作都暂时推后了。
毕竟若是羂索凉凉了,他掌握的人脉就会变成瑛纪的,左手倒右手,能省好多钱和精力呢。
晚上,瑛纪背着小书包回家,奋笔疾书写小学作业。
九点左右,夏油律子下班回家了,她的神色疲惫中透着一些兴奋,还有些纠结和忐忑。
夏油奶奶注意到了夏油律子的神色不对,就问:“工作上出什么问题了?”
她这么说着,眼神扫到了听到声音出来和妈妈打招呼的瑛纪身上。
瑛纪眨眨眼,无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