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王斌终于见识到了陈长生的节俭。
第一个上来的菜,居然是一盘三寸长红彤彤弯钩般怪异的硬壳大虫子。第二个菜,是五花猪肉炖一种绿莹莹手指粗细的不明菜蔬。第三个菜是拳头大的肉丸子,上面盖着几个绿菜叶儿,浇着亮晶晶的汁儿。第四个菜是一种切成细丝的两寸长短的植物根茎。
汤是一锅热腾腾的羊蝎子。里面放了一些红红的闻起来辣辣的东西。
大梁朝,因为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随意杀牛是犯罪行为,所以以羊肉为贵,猪肉最次之。
这几道菜除了两样素菜之外,一个肉菜是猪肉做的,只有汤是羊骨头炖的。
无耳兔和插里慢点倒是不挑,他们在草原上喝得是奶茶,吃的是牛羊肉。没见过这些新奇的东西。再说他们上次来,陈长生也招待过他们,早就征服了他们的胃。
像马涛邢亮等下级军官,有肉汤就行。只要饭管饱。
但王斌和几个随从却是见过大场面的,所以不由有些嫌弃之意,话说回来,你定边再穷,上来一盘张牙舞爪的丑陋大虫子怎么吃?
再说,喝不起就别上酒,你这手指头大小的杯子怎么喝酒?
好在每桌旁边都有一个年轻小妹候着,所以这些未来的小权贵还能强忍不屑。
“来吧,我张罗一口。跟我一起念,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干了!”陈长生起手就先啁了一牛眼珠子
白酒。
“喝啊,喝!”陈长生见众人捏着小酒盅大眼瞪小眼,一抬手示意他们喝。
“丝——哈!咳咳!”五十六度的西凤差点把这些汉子的眼泪都给呛出来。
“好酒,好酒,南波湾!”无耳兔和插里慢点到底是草原的汉子,能喝烈酒,伸着手指头用生硬的汉话赞道。
这边,后面的侍女立即将酒盅给他们斟满。
王斌也算有些酒量,但全大梁都喝的是十几度的米酒,哪儿喝过这么烈的白酒。当即喉咙和到胃一条火线,脸也烧得红扑扑。
“吃菜,吃菜,这红焖大虾好吃。这可是海里来的东西啊!”陈长生身边,身穿薄纱的乖巧侍女立即用笋般的小嫩手给他剥了一个大虾,递到他嘴边。
见客人们不会吃,每桌的侍奉女郎也都含笑给他们每人剥了一只。
无耳兔和插里慢点生猛,就是草丛里爬的虫子都能抓起来嚼两口,这肉质细嫩,甜中带咸的大虾肉,他们吃得连连点头。
马涛和邢亮本身军人出身,见陈长生率先吃了,也毫不犹豫的放在嘴中大嚼。话说陈长生让他们生吃动物,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出于礼貌,王斌也试探着咬了一小口,但被那股鲜腥气味呛得直皱眉头,一时不知是咽是吐,弄得十分尴尬。
这时,楼梯里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原来是罗怀远到了。
罗怀远本来就对陈长生的冷遇很生气,听说陈长生宴请匈奴人,
还让他们这些军队将领们陪酒,早已气得肝胆欲裂。这次他刻意穿着甲胄带着环首刀上来的。
“罗将军,快请坐,就等你了。”陈长生见罗怀远瞪着牛眼扫视着这里,又恶狠狠的盯住无耳兔和插里慢点,眼睛眯了眯,不动声色道。
话说大梁边军哪个不是对匈奴怀有深仇大恨。只是在战场上真打不过那些匈奴骑兵啊!
“哼!”罗怀远见陈长生给他留的座位居然在无耳兔和插里慢点旁边,不由更加生气。
无耳兔和插里慢点虽然对陈长生嬉笑讨好,但他们却不怕大梁军汉,见罗怀远一身杀气瞪他们,登时也露出凶狠之色,手按向弯刀的刀柄。
“罗将军?”陈长生见罗怀远想要坏局,加重语气喊了一声,语气已经有几分不快。
“哼!”罗怀远究竟被陈长生的气势压制住,恨恨坐在席上。
“既然罗将军来了,咱们再干一个!这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谁能给我们带来利益,我们就和谁合作!”陈长生笑着举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