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由不得他拒绝,程靖锡见一直都安安静静的沈时凊突然要裴璟偡作诗,一时也来了兴致,便开口说道:“裴二公子倒是这踏青会的新人,不妨也作首诗来,也好当做入会之礼。”
裴璟偡接下快被沈时凊捏碎的水晶马蹄糕,放在一旁,抬眼看向程靖锡。
目光相撞,二人心中便有了计较,看来他们都不是所表现的那么简单的人。
“那裴某,便恭敬不如从命。”裴璟偡走到笔墨前,拿起了沈昭用过的狼毫笔,没有一丝停顿,便挥手写下了一首诗。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众人看着那雪白的宣纸之上留下的四句诗句,空气有些呆滞。
沈昭率先反应了过来,“好一个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好诗啊!好诗!”沈昭十分激动地将那宣纸拿起来,仔细的读着这两句诗,丝毫不在意裴璟偡这诗抢了他的风头。
程靖锡也拍起手来,说道:“裴二公子此诗超然脱俗,我看这暖阁里,应该没有旁人能看匹敌了吧。”
众人也反应过来了,虽说还是瞧不起裴璟偡的出身,但这诗作的,的确是让人心服口服,更何况就连世子都发话了,沈家也如此帮衬,他们自然也不会直愣愣的说什么不好的话。
诗会还在继续,沈时凊却没什么心思再听,她只是倦倦的窝在沈桉的怀里,时不时地撇向裴璟偡。
显而易见的,她又做了见冲动的蠢事,若是裴璟偡过来问她为什么让他作诗,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她也就是一时冲动,见不得那些人因为他的出身贬低他罢了。
不过旁人却没有沈时凊这般老实了,苏尛尔在诗会一开始,便想着办法要压沈家一头,却不想让裴璟湛一个外来的庶子抢了风头。
“这沈家小小姐倒是第一次出来,不如也来作首诗来,也好看看这沈二小姐,有没有习得这沈家的文风啊?”苏尛尔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被沈家的人夺去风头,她带着若有如无的敌意,挑衅的说到。
只可惜沈时凊完全不上她的当,她现在不过是个刚刚六岁的孩童罢了,这种作诗的事情哪里需要她来出头,这个苏尛尔一定是已经做好了诗,就等着她做完后,再压她一头呢。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沈时凊眨巴眨巴眼睛,用十分甜腻的声音说道:“这位大姐姐,凊儿还小,还不会作诗。”
苏尛尔也是没想到沈时凊竟然这么直接的就承认自己不会作诗,这下倒显得是她故意找个小孩,欺负对方。虽然她就是这么想的,但还是让她有些尴尬。
“咳!”苏尛尔咳嗽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时凊的话,毕竟沈时凊用这般单纯的目光看着她,她还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沈家妹子还小着呢,苏姑娘既然想作诗,那便由苏姑娘先来吧!”程靖锡放下手中的茶杯,挑了挑眉,看向苏尛尔。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很快便有人出来打圆场,这诗会便在众人心照不宣之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