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傍晚的雨幕之中,她被赵妈妈领着进了那个小院,推门进去的时候心中还有些战战兢兢。
只不过是短短几月前的事情而已。
那时的小妙断断不会想到,那一夜遇见的人,如今正在眼前亲密的抱着自己,静静的听她讲完这个枯燥又无聊的故事。
顾风晚忽然出声。
“可曾后悔过?”
暮挽笑,“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相识之后没多久,你我二人明明还没有交心,柳镇那夜的血洗你便义无反顾的站在我身边了 ”
顾风晚叹息。
“小东西,你忘了一件事,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你了。”
早到很多人都不相信,那个年纪的孩子会有情爱思想,而顾风晚坚信,并将那颗种子在心中埋藏数十年。
她和九流的故事一切都顺理成章,到如今一人能够独当一面,主持大局,足以见得这些年间经历了不少。
光是江湖上的那些纷争事,就没那么好解决,武林高手比比皆是,更别提有些声名和威望了。
自己初入北境征战的那几年,日子过得也很艰苦,处处受到掣肘,可还是一步步捱过来了,才得以将重拳掌握在自己手中。
为朝廷卖命十余年,顾风晚自认已经仁至义尽,来这世间走一遭,最长不过百年,终究要为自己活一次吧。
说起旧事,暮挽倒是对以前的一桩事情很好奇。
北境边界线往西,在西域地界内有一处山脉,名曰狼居胥山。
当年的顾风晚
差点就能翻过那座高山,将那边零散的部族一举歼灭,暮挽后来也打听过这件事情,他在关键的那一场战役之中鸣金收兵了,并未一直耗下去。
对外说起这事的主要原因,自然是手中握有兵符的太监下了命令,他不得不撤回,但那时太监的心思,暮挽猜到了几分。
古往今来,边境问题一直都有很大的困扰,其中究根结底,是许多将军喜欢养寇自重,这和州府与当地土匪的关系很像。
在此关系之下,再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战机不可失,不必事先请战或等待君主的命令再战,如再请命,怕是贻误战机。
所以,他如果真的带着自己手底下的人一路攻打进去,能取得胜利是必然的事情,由此胜果的手,官家万万不会治他的罪。
可顾风晚并没有,关于其中他主动退兵的原因,暮挽已经好奇了许久。
听她说完,顾风晚也没料到,多年前可意做下的一场旧事会被翻出来,甚至引起了她的怀疑。
而暮挽明明并不是事件的亲历者,不过是知晓其中关系和前因后果,就能推测出来。
男人垂下的目光越发深邃复杂,其中就肯定有些门道了,屋内安静了半晌之后,顾风晚忍不住起身走到了窗边。
听着前院传过来的悉悉索索的动静,微风迎面而来,暮挽走到了他的身侧,顾风晚才开口。
“其实,说出去恐怕很难有人相信,我在那个时候确
实动了退的心思,所以受到命令的第一时间,我就下令拔营退兵。”
暮挽疑惑,“为何?千古功名成就就在一瞬,你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