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翼凌说完,屋子里又传来几声难受的呻吟,薛先生着急的很,早就吩咐人去熬的药现在还没端来,拿了自己的银针赶紧进了屋子。
萧疏影心下犹豫一瞬,到底是直接问出口了。
“你从来不掺和这些事情,我也知你志存高远,为何要帮助暮挽一个小小妾室。”
昏暗里,身形高挑、面庞冷峻的女子靠着屋门,淡淡冷笑一声。
“第一,在我眼中,她暮挽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我楚家世代为将,父亲从小就教我保护弱小,身为将领,不救一人,又何以救天下?”
“第二,临走之前,顾风晚特地嘱咐过我好好保护暮挽,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出嫁从夫,如今侯府就是她的家,真心保护她的人也就只有侯爷一人。”
这番话说的完全没给萧疏影面子,她心中不愉快是真的,但也没什么好辩驳的,萧疏影自认并非完人,后宅里活得久了,她自己都讨厌心中的那些龌龊心思。
而这时,楚翼凌又从自己腰间掏出了那个令牌,先前萧疏影就在侯爷书房里见过几次,似乎是他用来调度人马的。
见此信物,她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当即同意放人。
楚翼凌倒是急,立马让人回去收拾东西,等到天一亮就带着暮挽南
下。
这时节的江南多雨,一旦有雨,定是阴雨缠绵多日不晴,早走一刻都是好的。
此行只带了兰苕、阿茗,楚翼凌身边甚至连个贴身伺候的人都没带。
薛先生已经用药稳住了暮挽的毒发,路上所要用的药已备好,并将扎针穴位告知楚翼凌,一应细节都写在了纸上。
清晨,一驾马车沐浴着晨露驶出京城,迎面吹来的风里都带着自由的气息。
楚翼凌亲自驾马,虽心急如焚,可呼吸到了这天地间最为自由的风,看着远树绿树成荫,未来几百里的路,也将跨越山河湖海。
这才是她最爱的一片天地。
约莫三个时辰之后,马车在颠簸中的速度愈发加快,楚翼凌驾马和自己骑马简直没区别,旁人没事,兰苕倒已经被颠吐了。
楚翼凌拧眉,只得停下车来,看着这道纤细的身影在路边吐了半响,心中更是着急。
怎么暮挽身边的贴身婢女还是个拖后腿的,万一主子死在路上,有的是她哭的。
阿茗无奈,上前去颔首问她。
“楚夫人,接下来的路程还是我驾车吧,您进去好生休息着。”
楚翼凌瞥他一眼,“你认识路吗?江南距此地上千里,就算直走官道也不是一条大路直通。”
阿茗颔首,“认识的,我以前便是江南人士,家中父母双亲都病故之后,这才北上到京城,希望能在达官贵人的府中谋个差事。”
楚翼凌将信将疑的时候,只听到马车里传
来了暮挽的声音,似乎是有些痛苦。
她赶忙过去,脚步又忽然顿下,只见那马车帘子被纤纤玉指掀了起来,探出一张狡黠笑着的娇弱小脸。
“嘿嘿。”
楚翼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