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挽瞧着阿茗离开的背影,知晓兰苕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她如今已经彻底站在自己这边,有些事情也没必要总是对她藏着掖着。
“这人是我以前一个下属,我和他之间也只是普通关系,你莫要误会。”
她带着兰苕往前走,继续道。
“我知道,对于高门大院里的后宅女子来说,名节是一件大事,总说着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可是事实上,古往今来有多少女人在这上面丢了命。女子将贞操看得如此之重,无非是因为三从四德、男尊女卑之类的教条从小束缚。”
迎着月光,暮挽音调缓缓。
“西域有一个部族,名叫狄羽,那里从古至今都是女人当王的部族,狄羽女王后宫有三十多位男宠,其他女王爷基本也是如此,但全天下都没人议论一句不是,因为狄羽王族女子各个强悍,手腕铁血。”
她问兰苕,“我考考你,在此类情况之下,会有人和狄羽的女子说起贞操吗?”
兰苕摇摇头,男女的尊卑之位彻底颠倒了过来……她闻所未闻,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心中没有一个具象的概念。
暮挽告诉她。
“人与人之间本就是平等,男人与女人更是如此,不应于权势大小有关,若只看见我与其他人离得近就造谣我,那男子凭什么无事?为什么不说是他非礼我,而是怪我行为举止不当?”
兰苕欲言又止,她脑子一下子混乱了起来,小娘说的也在理,但和她从小就听到的道理不一样,越想越乱
,急的竟然掉了眼泪。
暮挽吓了一跳,赶忙替她擦掉了脸颊的小珍珠,“哎呀,我就是跟你聊聊天而已,你怎么还哭了。”
兰苕无措摇头,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暮挽当即一拍她的肩膀,严肃的很。
“我今天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于贞节上,清者自清,于身份上,哪怕是你也配得上大将军。大家都是人,两条胳膊两条腿,籍贯分贵贱,隔的开两个人的身份,隔不断纠葛感情。”
小姑娘听到这里,不争气的直接脸红了,她低着头,又有些无措的开始绞着袖口,似乎是藏着一些小女儿家的心事。
其实这一点,暮挽早就看出来了一些,谢渊藏这小子性格比较跳脱,但也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年纪轻轻的没有历经人世浮沉,有些少年心性,和兰苕总是打打闹闹的。
要说一刻都没动心,那暮挽可不信,指定是一动心,心里面立马就想起一些不般配、失名声之类的话,幼时读书明理,她做不出大胆之事。
今夜说了这许多,还是需要她自己慢慢消化。
河南府此次去了许多人,侯爷应该会提前回来,暮挽有些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趁着如今还没回来,得提上日程。
翌日傍晚,一轮斜阳挂在西方天空,暮色已沉,宫中正是用晚膳的时候,太极殿外的登闻鼓被敲响了。
官家正在宛妃宫中用膳,离的有些远,听的还不算是太真切,他
当即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几个大步出了门,那鼓声霎时便以极强的穿透力直击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