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爷已经心痒难耐好几天了,
这位顾西侯可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一身的腱子肉藏在衣衫底下不说,身形健硕,足足比他还要高一些。
早些年许多兄弟都想跟着他去打仗,奈何入军籍有些难,就难以目睹顾西侯的风姿了。
他只知道,顾西侯有一柄青龙戟,在边疆可横扫万军,且师承楚家大将,孔武有力,正面对上那戟,听说会被震得手臂发麻,很难应对。
朱三爷实在太期待了,真想见识一下小妙跟着的这男人究竟有多厉害。
顾风晚看着大雨,歉意笑笑,“甲板有些滑,不太安全。”
还没到庐州,还是提高警惕一些比较好,他身负皇命,千万不能出事。
朱三爷憨厚笑笑,“我可不信你害怕这小小的雨,滑一些又如何,刚好比一比谁能站得住脚一些。”
他不依不饶,反正今天必须切磋,明日正午就要下船了,哪还有这种不引别人注意的好机会?
见他执意如此,顾风晚松了口,“那明日下船之后,到附近驿站歇下,找个人少的地方好好比一比。”
说实话,顾风晚也想见识一下眼前这人的实力,瞧着身形不是普通人,且一路上都跟着,还不知道具体是何目的,借此试探一番。
朱三爷得了准信,笑呵呵的回屋去了,只是他前脚放进去,后脚又有人出来,漫不经心走到了顾风晚身边,努力套近乎。
“兄弟看起来是朝廷中人啊,一身正气,不像我们,看着就是三
教九流的样子。”
顾风晚还蹲着,谢渊藏戳了戳他,他皱眉看过去,顺着谢渊藏挤眉弄眼的目光一看,来人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而且一眼就能看得出是什么兵器所伤。
疤痕的地方留下很深的痕迹,少了一块肉,是被硬生生挖去的,周遭留下小小的撕裂,这是西域大月族独有的暗器所致。
大月族已经很久没有参与战争,顾风晚出征之后也只遇到一场,那就是那年西域大举来犯,他提剑上阵的那年。
沉默中,男人也蹲了下来,沙哑的声音缓缓道出一些故事。
“那一年,朝廷无人,被迫招安匪徒,我带着三十六名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起去参军,随了一支前往北境征讨西域的队,身后跟着几千我都叫得上名字的朋友兄弟和下属,到现在就剩我一人!”
“天下大丈夫,谁不想忠君报国、留名青史,穿着那一身战袍为故国开拓万里河山!可是这位大人,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啊,这真的是你要报效的朝廷吗?”
来时呼朋唤友,翻山越岭,蹚过沟壑,自以为前途无量,万里荣光近在眼前,能得百姓拥戴。
可到头来,朝廷把所有人都当成狗。
随意驱使,不顾死活,丢了些残羹剩饭就换得真心,三两句奖赏就叫你忘记了数次的挨打,依旧对着那皇权摇尾乞怜。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沉浸、自欺欺人的梦该醒了。
他道。
“我醒的太迟,到最后
回头的时候已经孑然一身,只剩我一人,我带着数千兄弟的嘱托回家,挨家挨户通报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