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霜给她提了个小建议。
“你最好,还是回去陪陪你的小娘,见见她最后一面吧。”
梁霜对暮挽没什么好手下留情的,也不想在这里沾染晦气,拍了拍身上的泥尘,转身便走了。
兰苕在这门前,无论如何和这些侍卫说话,他们都一概不理,闯也闯不出去,嚎着大嗓门都没人能够听见。
就算侯夫人的人知道了这件事,要赶回来阻止也迟了,更别提救小娘了。
兰苕瘪着嘴,擦着眼泪跑回去了。
她一进门,内室,原本应该脸色苍白躺着的暮挽已经盘膝而坐,正在打坐。
一边的炉子上煮着茶,有些热,她拿着蒲扇摇着,抬眸看看兰苕。
“热吗?还有个扇子。”
兰苕还在哭的声音戛然而止,泪还没干,眼睛红的不成样子,她看着安然无恙的小娘,又哭出声来。
“小娘!你耍我!”
暮挽给她扇了扇风,“梁氏应该相信了吧?我总得装一装,给她来个大惊喜,提前跟你说,怕你演的没我好。”
她扇子摇的更快了。
“辛苦你得继续哭丧了,声音小点也行,夫人出门都这么久了,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届时咱们就爽了。”
兰苕看她这算无遗策的样子,一想到刚刚那场面,压根不用装,自己找了个角落就去哭去了。
生死哪是能开玩笑的。
……
今日的侯府,安静里带着一阵阵啼哭,若隐若现,像是猫儿的叫声一
般,额外渗出几分诡谲来,薄薄的云压着,遮了日光,和这闷热的天气相得益彰。
顾风晚是快马加鞭先回来的,途中没有在驿站休息,长途奔波辛苦,眼下绕着一圈乌青,新长出来的胡茬没有剃去,有些糙。
他进府,门房格外意外。
他指着外面道。
“刚刚夫人身边的赵妈妈急匆匆跑出去了,她今日生病告假,是以夫人出门上香没有跟着,听说是小娘出什么事了。”
顾风晚脸色暗下去许多,裹挟着塞外的冷厉,大步往里走去,气氛低沉的可怕。
前面转个弯就到小院门口,可他刚转过去,就看到了把守在那的一群人,大家见了他,纷纷惊讶地看向里面。
那股萦绕的哭声越来越近,像是哭丧,顾风晚心底的一根线好似随时都要断裂,难不成临走时最后一句坟头长草,竟然一语成谶?
门口的侍卫是梁霜自己的,都是旧时宛妃那里送来的,他们可压根拦不住顾风晚,身形不顾阻挡的就闯了进去,无一人拦得住。
院子中央,顾风晚旧时练武累了用来休息的大理石桌椅上,梁霜端坐在那,正细细品着旁边婢女沏的茶,弄了些甜点果子吃着。
她乍一看到顾风晚,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怔愣住。
顾风晚冷笑,确实,此番毫无预兆的回来,见到了这女人最真实的一面,真叫人恶心。
梁霜都来不及堆起笑意迎接他,顾风晚就已奔向暮挽那
小院,梁霜赶忙追过去,跟在后面哭喊着叫丧。
“侯爷,你可算回来了,这小娘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现下估计已然回天乏术,也不知道这怪病是否会传染,侯爷你千万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