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吹来的风还带着寒凉,顾风晚沉默着进了书房,开了里面一个小门,把谢渊藏手里的长枪拿过来,摆在里面的兵器架子上。
最中央的架子上,一柄寒剑锋芒依旧,折射的冷光入了顾风晚眼底,几年前的记忆倏地闪过脑海。
阳和二十七年时,西域部族联合计划已经被瓦解多年,残余部落却依旧组织了一支训练有素的强大骑兵。
大郅被连夺西部八城,满朝找不出能用之人,眼看对方就要全面展开攻势。
那年,十七岁少年顾风晚刚好袭了爵位。
他带着召集来的仅仅三千老侯爷旧部,稚子着甲。
太极殿外久跪不起求不到一匹战马,只得从京城徒步奔袭数千里,手里只握了那一柄长剑,带着旧部打的匈奴退守原界内。
他夺回八城只用了半个月,余下一个月连夺前朝丢失的十三城。
直到他站在最高、最近的城墙上,背后冰冷的故乡早已远去,远远的已经能遥望那天堑般矗立的高山——狼居胥山。
那山顶缭绕的白云如神之仙泽,覆盖着常年不化的一层积雪,纵横的山脉锋利相连。
他差一点就能打过去了,就是那太监临时吩咐鸣金收兵,错失良机,到最后顾风晚反而因此被降罪,近两个月的搏杀似乎只是黄粱一梦,他从此只能终生镇守西地边关。
谢渊藏察觉自家将军话少了很多,半天也没应他,目光触及那长剑,立马噤了声,也
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一副做错事的姿态放低声音。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启程?有兄弟想念京城的各色糕点了,趁着天还不热,我还能带点过去。”
顾风晚前日回来的,昨日汇报完之后,本来打算今天得知陛下具体意思之后就要离开,可他竟鬼使神差抬头看了一眼里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