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比姜琬直接多了,问得真扎心。
张爱英脸上一下子闪过了肉疼,但马上稳住了:“花点钱算什么?没听过一句话,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这道理也差不多,家里那么多事儿就我们三个人哪都能做得完管得完的?帮手什么的自然是多多益善。现在花些钱算什么?以后都能叫他们赚回来的。”
因为知道自家儿子也不是什么悭吝角色,也做不出什么刻薄事,刚刚那话也就是纯
粹的疑问,并不代表他对胡家有什么不满,所以张爱英也没那么在意,转而说起了胡家的情况。
除了在钱家的经历,出于警惕,张爱英问的比较多比较透彻,也就知道了这一家子的来历。
说起来,胡平原本是南山县一酒楼的厨子,据说家里也是世代做厨的,曹娘子是个落魄秀才的女儿,不只落魄,后来还沾上赌瘾,曹娘子就是被亲爹半卖半嫁给胡平的。这胡平虽大字不识几个,但对曹娘子是真爱,原本家里有些资财,后来也都因着赌鬼老丈人给散了个七七八八。也是为了躲这老丈人,一家子才会从南山县抛家舍业到了陵阳县,只不过后来遇上儿子生病,作为外地人被泼皮无赖缠上,总之就是那些个小老百姓都会遇到的一些困难事,最终才会卖身进了钱府。
有个事还挺讽刺的,除了突然暴露了胡玲的长相引来了那场麻烦,在这之前,胡家五口在钱府虽为奴仆,却是难得过了些真正的太平安宁日子。
若不是看到了胡家两姐妹的长相,知道这一茬,张爱英也不会动这么大的决心把人买回来——说真的,就钱府那样的真可谓龙潭虎穴,胡家却能在其中安安生生好几年,手上不沾惹什么是非,却又把一家子的日子都过得风生水起,三个孩子都养大了,没点本事是绝对不可能的。她甚至怀疑一开始所谓的被迫卖身为奴进胡家都是他
们计划的。
不过这种猜测有些太过大胆,而且,这世界上,除了所谓的家生子,大户人家那些天生的奴仆,又有多少良民会真的甘心为奴为仆呢?特别曹娘子还是读过书的,这般主动算计让自家入奴籍,似乎也说不过去。
张爱英就没提这种猜测,没有根由的事,胡乱猜测只会横生罅隙。
倒是乔多禄丝毫不意外地问道:“那曹家老丈现在可还在?总不会也从南山追到了陵阳来吧?”
“不用担心,这个人已经没了。赌鬼嘛,没了给他填坑的,欠了那么多赌债,哪还能活得长久?”要不是问清楚了,张爱英也不敢买啊。
乔多禄感慨:“那这位曹娘子还真是有些——”
“嗯?”张爱英看他。
“果断啊!”乔多禄续上,却又摇头,“不,还是不够果断,若是早点看清,也不至于沦落到自卖自身这一步。”
张爱英松口气,她就知道,自家俩孩子,现在也不该是那种愚孝的。
但她还是说:“若真那般果断了,估计这时候就该说她心狠了。”
“嗳,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