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政林坐在床头,看见沈莺进来,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哑着嗓音说道:“莺
莺,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沈莺听到时政林对自己的称呼,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当初和时政林热恋那会儿,他就这么喊自己。
沈莺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哽咽着声音问:“你怎样?”
“我没事,我很好。”
时政林苍老的脸上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容,“砚丞,晚夏,你们也来,都到我跟前来。”
“好的,岳父。”
秦砚丞搬了两张椅子放在床头,他和时晚夏也坐了过去。
他第一次当面喊时政林岳父。
时政林笑着答应着,“好,好好,砚丞是个好孩子。”
沈莺叹了口气,“老时,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时政林这副样子,一看就是有什么话要交代。
时晚夏眼眶一热,也有点想哭。
她爸这样子,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这老头的确做了很多坏事,但也罪不至死。
时政林疲惫的眼神看了看眼前的几个人,紧紧握住沈莺的手,语气缓慢的说道:“莺莺,这辈子我对不起你,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沈莺憋屈了很多年,终于等到了前夫的道歉,顿时泪流满面。
“行了,别说了。”
时政林抱歉的眼神看向时晚夏,“夏夏,爸爸也对不起你!当初是我眼瞎相信了李丽茹那对母子的鬼话,甚至还帮他们欺负你,让你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委屈。爸爸错了,爸爸真该死!”
时晚夏也哭了,带着鼻音说道:“爸,别说了,都过去了。你不是已经补偿
我了吗?把公司和房产还有存款都给了我和妈妈,你就别自责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时晚夏心软了,哪怕过去对父亲有很深的仇恨,这会儿她也劝自己释怀放下。
时政林苦笑着摇摇头,“我都知道了,我的公司已经被李丽茹掏空了,说是把财产都给了,实际上是给你留了一堆烂摊子。夏夏,爸爸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希望你不要恨我,恨一个人会消耗你的情绪,你就当没有我这个人,把我忘了吧。”
时晚夏流着眼泪点头,“好,我听爸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沈莺已经哭成了泪人,“好了好了,别说了,你身体不好,不要说那么多话。”
“莺莺,有些话我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时政林目光看向秦砚丞,“砚丞,我女儿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一辈子善待我的宝贝女儿。”
秦砚丞之前看不起时政林,这会儿他心里也不好受。
他把时晚夏搂在怀里,信誓旦旦的说道:“岳父,你放心,我爱晚夏,我发誓会一辈子疼她爱她呵护她,不让她受委屈。”
时政林满意的点头,身体虚弱的靠在床头。
他眼神渐渐涣散,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我是一个坏爸爸,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还给女儿抹黑了。我的存在,是我女儿的耻辱,我再也会去巴结亲家了,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和苏城秦家做亲家。莺莺,你要
好好的健康的活着,要见证我们女儿的婚礼,还要看着女儿和女婿的孩子出生长大。夏夏,爸爸不行了,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