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各种画面充斥,最后落在宫变那夜的残酷中。
她缓了缓思绪,转过身。
重重扑进了他怀里。
脸颊埋在他身前,声音闷闷的,好一会儿,才说: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梦见宫变时,父皇他……”
谢临珩原本安抚着轻拍着她背的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
虞听晚没察觉到他的异样。
隔了片刻,接着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那样一个截然不同的梦,但……它特别真实。”
虞听晚看不到的地方,谢临珩的眸色晦暗不明,他未去评价这个梦是否为真,第一句话,却是问她:
“梦见了多少?”
“只是宫变吗?”
虞听晚闷闷摇头。
“不是。”
谢临珩身体僵了片刻。
下一刻,他耳边接着传来她的声音:
“之前做这个梦时,有时只能梦见宫变,但后来,随着它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梦见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但这次,从宫变到我们走到一起,所有的画面,都梦见了。”
谢临珩眼眸半垂。
让人看不清在想什么。
听完她的话,他又问她:
“那你可憎恨抵触,梦中那种……与现实截然相反的一切?”
这次,虞听晚沉默的时间长了些。
谢临珩的呼吸都放的格外轻浅。
等着她的答案。
片刻后,她在他怀里摇头。
说:“我没有资格怨,也没有立场怨,因为那已经是,当时局势的最优化。”
国君崩逝,城池沦陷,无数黎民身陷水火,整个东陵岌岌可危,若不能出现一个有能力有威望的新任掌权者,东陵早已成为北境摧残肆虐的鱼肉。
而且,梦中的‘他’与‘她’,真的能单纯地用谁对谁错来评价吗?
他们被对方所困,被局势所困,所走的每一步,都异常艰辛。
最后能跌跌撞撞地走到一起,真的是得天怜悯。
虞听晚指尖发紧,脑海中纷杂的画面挥之不去,她忍不住问他:
“你说,那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
不然,为何会这般真实。
谢临珩搂紧她,喉咙艰涩动了动。
回答她的问题。
“或许是。”他说,“但是晚晚,不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你和我的上一世,还是另一个世界中正在发生的事,相比起来,现在的我们都更幸运。”
虞听晚眉目微动。
抬头,朝他看去。
他也正在看她。
两人目光交汇,她听到他说:
“因为这一世、这个世界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失去。”
虽也有宫变,虽也曾面临内忧外患,但好在,一切圆满。
既没有造成不可弥补的遗憾,也没有那个世界中永远横亘在心头的家破人亡之痛。